他们跟忠敬伯世子不在一条街上,从另一条道过来,赶在忠敬伯世子前面,迎上去跟镇边大军激战在一处。
镇边大军的人实在太多了,三千人扑上去,犹如以卵击石,无法挡住镇边大军前行的步伐。
忠敬伯世子身边的老仆一把捞住他,急声催促:“世子,快走——”听这声势,便知对方人数至少得有两三万以上。敢来攻郡城,人少了,攻下来都守不住,人数只会比两三万多不会少。
城里的大军都派出去了,只留了一万兵力守城,即使再加上那些小豪族们的家兵都不够。
忠敬伯世子一咬牙,扭头就跑。这时候,能跑一个是一个!他翻身上马,大喊:“我去报信——”策马疾奔,朝着另一面城门飞奔而去。
他骑马跑得快,很快便路过自家府门,想到母亲、夫人、孩子们都在府里,听到身后的喊杀声,扭头对身边的老仆喊了声:“你回府去接我阿娘他们走——”他自己则马不停蹄继续飞奔,只求赶在镇边大军追上他以前,提前出城。
他要是被擒,满门都完了。如果回府去接人,耽搁了时间,很可能逃不掉。
魏郡郡城涌进了太多躲避战乱的豪族,所有宅子都住满了人,一屋难求,许多人只能在大街上搭帐篷、住马车。
镇边大军的喊杀声吓得忠敬伯世子都调头就跑,更别提其他豪族。
携家带口逃过来小豪族们,没找到地方住,只能在街边搭帐篷、住马车,逃起命来特别方便,把孩子抱上马车,就地收拾了东西,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马车拉着全家老小金银细软,朝着没有喊杀声响起的城门口跑去。
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时,为防对方攻城,四面城门都闭得严严实实的,另外三面守城门的千总没有世子的命令,根本不敢开城门。
离城门口近的人,赶到城门口,面对的是紧闭的城门,他们别说出城,谁敢靠近城门口,就地格杀。
大街上一下子全乱起来了。有慌张逃命的豪族,有躲回家的小商贾,路边的摊子都挤倒了,铜钱财物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
忠敬伯世子跑出去没多远,就被堵住了。沿街两侧让马车、帐篷占满,使得留出来的路很窄,小豪族们忙着逃命,坐着马车到了路中间,马车周围再围一圈保护家小的家兵,把仅剩的路都堵了。
忠敬伯世子大声喊:“让开,让开——”
他身边的侍卫也在喊,可无人理会?
忠敬伯世子想弃马逃走,挤不过去。即使他从人群中翻过去,出了城,别人骑马追击,他两条腿逃命吗?他见状,只能打道回府,想看能不能投降先保条命,然而,回去的路也被堵了,根本走不了。
没一会儿,镇边大军赶到。
这些人又凶又恶,大声喊着:“降者不杀——”,奔袭而来。
那些家兵,手里的矛扔慢点,立马就有数支长矛扎过来,当场变成尸体。
原本逃命的人,吓得纷纷缩到地上,连站都不敢站起来,更不敢拿武器。
忠敬伯世子把侍卫散得远远的,脱了战甲,摘了头冠,弄散头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扔了,还往身上抹了些泥,弄得极为狼狈,混在人群中。
可他的里衣料子好,雪白的素缎,那可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再加上长得细皮嫩肉的,又高又壮,一看就是家境特别好吃肉食长大的,叫出来抓俘虏的镇边大军从人群中揪出来逮走了。
他们在淮郡抓俘虏,都抓出经验来了。
豪族们想要混在贱民中逃脱,休想逃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有跟忠敬伯世子有过节的,见到他披头散发的被押着,指着他就喊:“萧敬,你也有今天!你忠敬伯府不是厉害吗,我看你还怎么厉害……”扯开大嗓门一阵奚落。
押着战俘的一群兵卒子看到那当俘虏的豪族公子都成俘虏了还能指着人大骂,也是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