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空走过去就坐在秀一旁边的床沿上,开始脱起身上的衣服。
今天的天气不冷不热的,苌空就套了一件薄薄的卫衣,但遵循自己搭配原则的苌空还是在里面套了一件短袖。
(穿卫衣就必须套短袖在里面!!)
外面那件衣服脱起来还好,没有什么的大的问题,但是轮到里面接触肌肤的内搭,就有些难办。
白色的肩膀那一块被染得有些黑红,肩膀的皮肉和衣服依靠血痂粘连在一起,血早就已经凝固了。
哪怕苌空已经很小心地慢慢分隔,还是撕扯到了黏连的皮肤。
苌空秉着长痛不如短痛,咬咬牙整条地用力撕开,衣服总算是回归了它独立的个体,苌空的喉咙也发出压抑在喉咙中间的气音。
“嘶——”
粘在衣服上的血痂被迫拔起,重新暴露在空气中的粉红的肉色又渗出新鲜的血液,慢慢溢出。
脱掉上衣,苌空上半身暴露出来,哪怕已经接近夏初的时节,就这么直接地和空气接触,还是忽的一凉激起了胳膊上的小疙瘩。
听见声音,秀一抬头看了一眼苌空,那剪刀的手顿了顿,又放下重新拿起把钳子,
一只手就很容易圈起苌空的胳膊,秀一把受伤的那一边朝自己拉了一点。
“不是贯穿伤,就是有一些碎片卡进去了,等一下给你缝针”
一只手夹着苌空胳膊,秀一拿起夹着消毒棉的钳子在伤口边缘开始慢慢揉擦。
伤口出血挺多的,被子弹划过撕裂的伤口快接近五公分大小。虽然没有直接被子弹打穿,但还是镶嵌一些金属和火药的碎片进去。
得缝针。
消毒液碰到绽开的皮肉有些刺痛的发麻,但还好,都是苌空可以一声不吭忍受的范围。
听到秀一的话苌空愣了一下,有些不放心开口
“你会缝针?”
专注的眼神从肩头上抬起轻轻瞟了苌空一脸狐疑和抗拒的表情
“嗯”
眼见着对方脸上的怪异好像越来越重,秀一哽了一下又接上
“有麻药的。”
知道有麻药苌空最终还是收起了表情,勉强接受了由眼前这个半吊子给自己处理伤口。
毕竟自己这是枪伤,还是不方便去医院进行缝合
缝合的感觉非常奇妙,尤其是局部麻醉了之后
从手腕开始然后到手肘,慢慢地苌空开始感觉不到半边胳膊的力量,秀一带着一次性手套捻起专用针线,从绽开的边缘开始穿刺。
苌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针一个孔一个孔娴熟穿过自己,屏住呼吸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针线穿透的触感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疼痛。
他的脑袋凑得很近,比秀一这个操作医生还要近,好像是想要把眼睛也给缝上去一样
怎么看都像一个小傻子,跟刚刚在码头简直是判若两人
秀一看着苌空几乎是近在咫尺的睫毛,无奈出声
“不要靠这么近小空,你挡住光了”
好像是极其不情愿,oga小幅度往后仰了仰脑袋,眼神询问
这样可以吧
心里暗自地摇摇头,秀一没有说话,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随着最后一个结被打上,苌空终于结束了对这一场小手术的监督。
小小地呼出一口气,颇有一种怀带着对操刀者还好没有出什么意外的如释重负的意味。
秀一实在有些看不懂他了,上赶着挨枪子的是他,现在还上赶着看自己缝针,好像恨不得自己上手。
一边整理废弃的医疗垃圾和工具,一边问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