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东家却比他这个送消息的更早知道,这就说明,京城里头,很多人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
而这人……慌忙辩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怎么看,都是他在路上偷懒了。
可相比于此人的骇然,刘鲁的脸色却更是吓人。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此人,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几时的消息。”
“九月初七……”
“九月初七……九月初七……”刘鲁喃喃念着,又道:“九月初七,安南那边有了消息,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八,不过是区区十一日,可是……九月初八,消息就传来了京城……这……这……”
他越发的觉得不可思议,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居然此时,并没有对这个伙计责怪的意思,而是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去歇了吧,待会儿将你安置在客栈,来人,给他一些赏钱。”
这人听罢,一脸错愕,忙是千恩万谢的去了。
可刘鲁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凝重。
消息提早了这么多日,安南那边才刚刚颁布消息,宋王殿下就知情了,除非有顺风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还有一个可怕的可能……
这个可能就是,宋王殿下,确实和汉王殿下勾结好了,双方故意秘而不宣,看来修铁路可能是假,一起借此机会牟利才是真。
原本刘鲁是不愿意相信这些的。
毕竟宋王殿下家大业大,而且这些年来,并未与商人争利,但凡是行商之人,谁提及到了宋王殿下,不是敬仰万分?
可是……此时的刘鲁,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因为真相就在眼前,难道世上真有妖法不成?
“哎……”刘鲁长叹了口气。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其实不只是刘鲁,许多人已开始陆续得知了从安南来的消息。
他们在得知消息之后,内心的活动,也几乎是大同小异。
因为,一旦连宋王殿下为了牟取暴利,全然无视规矩,大家的前景,可就暗淡了。
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
文渊阁里。
有人却将张安世拉到了一边。
胡广鬼鬼祟祟的请张安世到了自己的公房,还特意交代公房内协助他办公的几个文吏屏退出去。
这才四处张望一眼,而后道:“殿下,有些事……不可过火啊。”
“什么?”张安世一愣,显得有点不知所以然。
胡广诡异地笑了笑道:“殿下自然心知肚明。”
张安世直接道:“我不懂。”
胡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道:“哎,殿下……这……非要老夫挑明吗?”
张安世道:“还请胡公赐教。”
胡广只好无奈道:“现在外头,传出一些风闻,说是……殿下……近来为了挣银子,居然……与汉王殿下几人合谋……”
张安世顿时恼怒道:“你听谁说的,谁这样污本王清白?”
“啊……这……”胡广道:“殿下,你就别抵赖了,老夫虽在文渊阁,可近些时日,也对这里头的门道,颇有几分研究。”
张安世古怪道:“胡公平日里不看圣贤书了?”
胡广不由露出几分落寞,叹息道:“读了又没用,还被别人斥责老夫无知愚蠢,连自己的儿子,也……也……罢罢罢……不说这个了。殿下,咱们是文渊阁大学士,而殿下更是深得圣眷,封王拜相,这历朝历代,有几人有这样的恩遇?何况殿下家财万贯,何必……非要与人锱铢必较呢?传出去不好听……”
顿了顿,胡广语重深长地接着道:“退一万步吧,就算是外间没有流言蜚语,殿下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可这事……能瞒得了几时?迟早是要上达天听的,陛下若是知道,会怎样看待殿下?哎……差不多得了。”
张安世道:“哦,你是说本王买卖了一些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