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看到瞎子之前,瞎子早就看到了他,在黑夜中还没有人的眼神能比瞎子更加锐利。瞎子其实早就来了,只不过他没敢在第一时间现身,确信安全之后,这才来到了张长弓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两瓶好酒。
张长弓看了一眼道:“你小子何时变得那么大方了?”
瞎子嘿嘿笑道:“我对别人小气,可对你一直都大方着呢。”他开了一瓶酒,给两人面前的酒碗倒满,端起酒碗道:“为了咱哥俩久别重逢。”
张长弓跟他碰了碰,一饮而尽,瞎子喝酒就矜持的多,喝了一口就放下:“我这么着急把你给叫回来是因为遇到大麻烦了。”
张长弓此前从他托人带来的消息中了解了一些,可并不是全部,更何况这几天又有了新的变化,瞎子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张长弓道:“如此说来,是陈昊东那小子闹出来的?”
瞎子道:“应该是吧,其实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别陷害咱们的朋友,现在已经有多人被杀,程玉菲获得保释没几天又被抓了进去,麻雀去巡捕房探望被拒绝,甚至连他们将程玉菲关押在那里都不清楚。”
张长弓道:“人家是有备而来。”
瞎子道:“所以说麻烦啊,我听唐宝儿说今年叶青虹也会回来过年。”
“她回来了?”
瞎子摇了摇头道:“没回来,压根没听到任何的消息。”
张长弓道:“她为人谨慎,就算回来也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瞎子给他斟满了酒:“联系你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罗猎不在,除了你我也联系不上其他人,程玉菲帮过我,也是咱们的朋友,麻雀为了她的事情到处奔走,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张长弓道:“你让我出力劫狱都没问题,可主意我真没有多少。”
瞎子道:“你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你来了就好了,现在法租界的巡捕到处抓我,说我是杀死李焱东的嫌犯。”
张长弓浓眉紧皱道:“瞎子,你现在的状况不妙,我看你还是尽快离开黄浦。”
瞎子道:“陈昊东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不但要对付程玉菲,还会对付咱们所有人,我担心麻雀、叶青虹她们都会遭到他的报复。”
张长弓冷哼一声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当年在罗猎面前摇尾乞怜,还发了毒誓,有生之年不再踏足黄浦半步,难道他当年的誓言都是放屁吗?”
瞎子道:“这种无耻之徒,他的誓言又怎能相信?”
张长弓道:“罗猎当年曾经说过,只要他胆敢进入黄浦,就要了他的狗命。”他停顿了一下,现在罗猎已经失踪三年,陈昊东不要以为无可顾忌,自己会替罗猎教训他。
张长弓低声道:“我去要了他的狗命。”
瞎子点了点头,虽然张长弓去杀陈昊东可能要冒相当大的风险,可目前来看,这也是最可行的呃办法,既然这一系列事件的谋划者是陈昊东,那么将他铲除无疑是迅速终结他阴谋的最好办法。
瞎子道:“此事你还需和麻雀商量一下,她对盗门要比我们都要了解。”
麻雀这几天花了不少的钱,这些钱主要是用来给程玉菲聘请律师,以及想办法打通各个环节,可钱虽然花了不少,收到的效果却微乎其微,几乎所有律师都不看好这件案子,现在证据确凿,想要证明程玉菲无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知名律师大都爱惜羽毛,就算麻雀给再多钱,他们也不肯接下这一件没有任何胜算的案子。不知名的律师或者欠缺经验或者能力不足,请他们去打官司几乎是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