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一句玩笑,顾浩然听了,笑得更加开心。
“老鬼兄,俗话说,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兄弟可否厚着脸皮也向老鬼兄讨要一样纪念?”
老鬼笑道:“顾先生但提无妨。”
顾浩然道:“昨日听老鬼兄说,你新收的两个徒弟乃是受阿滨之托,而阿滨看中的只是那罗猎,另有安翟倒是无所谓,兄弟想与老鬼兄商讨,可否将安翟让与兄弟呢?”
老鬼微微摇头,道:“顾先生恐怕是问错人喽,你该问的是曹滨,只要他同意,老鬼这边绝无二话。”
这话明面上像是婉拒,实际上,却是同意了顾浩然的要求。顾浩然自然是喜出望外,端起茶盏,向老鬼示意道:“多谢老鬼兄指点,兄弟以茶代酒,敬老鬼兄!”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随后便有堂口兄弟上来禀报,说那铎已经带到。
顾浩然顿时沉下脸来,不怒自威,道:“带上来!”
一小时前,那铎还躲在房间中喂鸟,忽听到敲门声,那铎随口问了句:“谁呀?”
门外回了一句英文。
那铎一听,便分辨出这声音应该是小安德森的助手,连忙去开了门。开门后却发现,是小安德森的助手不假,但他身后,还站着两位陌生人。
“安良堂顾先生想请那五爷前去喝杯清茶!”其中一名陌生人冷冰冰说明了来意。
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但凡在美利坚合众国混江湖的华人,谁能不知道安良堂的大名?谁又敢不知道安良堂的威风?
那铎陡然间打了个冷颤,但又一想,或许只是顾先生想请自己的那家班前去做场演出呢。
坐上了车,走在了路上,那铎问起那两位安良堂弟兄,可那两哥们却只是回答说等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堂口门口,下了车,甚至是踏进堂口之前,那铎还心存侥幸,但眼光一扫,瞥见了坐在左侧首座上的老鬼的时候,那铎禁不住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
“那先生,请坐吧!”顾浩然阴沉着脸,指了下右侧首座的椅子。
那铎胆战心惊唯唯诺诺走了过去,坐到了那张椅子上。
“看茶!”
堂口弟兄上了茶,那铎颤巍巍端起,结果一不小心没拿住茶盏盖,跌在了地上,碎成了数块。
“且不用清扫!”顾浩然喝退了堂口弟兄,转而向那铎问道:“那先生在环球大马戏团过得还算舒心?”
那铎赶紧起身,作了个揖,道:“托顾先生的福,还算不错。”
顾浩然猛地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喝道:“既然不错,为何还要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那铎陡然一颤,定了定神,才道:“恕那铎愚钝,没能听得懂顾先生的意思。”
顾浩然冷哼一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先生主动认了,这件事还有的商量,若是不认又被我查出,却也只能遵守我安良堂的规矩,送你那先生去海里跟鲨鱼共度余生。”
那铎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慌乱,但随即又恢复如初,呵呵笑道:“安良堂号称从不冤枉好人,我那铎没做亏心事,更是不怕鬼敲门,顾先生若非要说是我那铎绑了老鬼的两个徒弟,就请亮出证据来吧!”
顾浩然忽地笑开了,心平气静道:“你果然有问题,不然,又是如何知道老鬼的两个徒弟被人给绑了?”
那铎登时目瞪口呆。
顾浩然站起身来,缓缓踱到了那铎面前,笑吟吟问道:“那先生可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是听别人说的。”那铎支吾着答道。
顾浩然点了点头,道:“倒是有这个可能,却不知那先生是听谁说的此事?”
“我,我是……”那铎不敢在胡扯下去了,他心中清楚,在顾浩然面前,一切抵抗全是徒劳,“好吧,我说,是我那铎找了人绑了老鬼的两个小徒弟,可是,我并没有害他们之心,请顾先生明察!”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相信。”顾浩然说着,转过身,回到了座位上,坐下之后,脸色却倏地一变,厉声道:“可你却想以此为诱饵,对老鬼的大徒弟痛下黑手,只因为彭家班红过了你那家班,引发了你那先生的嫉妒,是吗?”
那铎的心理终于崩溃,从座上滑下,跪在了地上,举起手来,给了自己正反两巴掌,哭求道:“顾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念在你我同族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顾浩然冷笑道:“同族?你满清鞑虏也配与我顾某人称作同族?”
兰诺斯丘医院位于布鲁克林区的中心地带,该医院规模不大,但医学水平在纽约地区却是一流。医院环境极为优雅,数幢洋楼隐藏于绿树林荫之中,洋楼与洋楼之间均有长廊相连,长廊两侧则是绿草鲜花。
医院最东侧的一幢洋楼中,二楼最南边的一间房便是兰诺斯丘医院最有权威的外科专家伯恩斯博士的诊室,诊室中,赵大新,罗猎还有安良堂的那位小伙子正在聆听伯恩斯博士对安翟的病情讲解。
“毋庸置疑,他的失明跟头部遭到重击有着直接关联,当头颅遭受重击的时候,颅内组织不单会受到直接伤害,还会形成对冲伤,我想,这位先生的眼球结构可能存在一定的问题,在头颅遭受重击时,眼球组织受到了冲击伤害,因而造成了目前的失明状态。”
赵大新英语水平一般,罗猎日常对话尚可,但伯恩斯话语中的多个医学名词却听得他云里雾里,但见这二人的一头雾水装,安良堂的小伙子为这二人做了解释。小伙子虽然听明白了伯恩斯的分析,但其中很多术语他却表达不清,于是便用了动作替代了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