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警长猛然一怔,脱口而道:“那铎?”
黛丝警官冷笑道:“我不知道,中国人的名字总是那么独特,我怎么都记不住。”
约翰警长兴奋地拍起了桌子,并扯嗓子喊道:“比尔,优秀的比尔警官,赶快去把那位中国先生请到我办公室来!”
来人正是那铎。
看到胡易青被抓,那铎仅用了半分钟便做出了决定,事实上,这个决定是他在作案之前便想好了的,只是事发突然,心中陡然一惊,下意识想到了逃跑才会影响了他的决断,但好在那铎随即清醒过来,决定依旧按原计划行事。
“约翰警长,我就是那铎,我是向你投案自首来的。”在比尔的引领下,那铎走进了约翰警长的办公室,面色沉静,步履轻松。
布鲁克林地区鱼目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约翰自从当上警长便负责这一区域,早就将警察办案的种种套路练就的滚瓜烂熟。
但见那铎走进来时未有一丝慌乱,约翰警长便断定此人早做好了应对准备,因而,他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装了一句傻:“投案自首?你犯了什么事需要投案自首?”。
那铎淡淡一笑,回道:“约翰警长,既然我选择了投案自首,就已经做好了如实相告的准备,你没必要这样跟我绕弯子。”
约翰耸了下肩,扬了下眉,笑道:“好吧,第一回合,你胜了,亲爱的那铎先生,咱们现在进入第二回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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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铎不慌不忙,答道:“今天上午我约了胡易青胡班主在环球大马戏团东南角的布兰卡咖啡馆见面,可是,我等了他将近一个小时,也没见到他,没办法,我只能回去,刚好遇到了小安德森先生,是他告诉我,说约翰警长怀疑是我和胡易青胡班主联手做下的马场下毒案,那一刻,我就知道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再隐瞒下去,只会越陷越深,所以,我选择自首。”
约翰警长压制住内心的喜悦,道:“这么说,你承认是你伙同胡一起作案,在小安德森先生的马场中下了毒?”
那铎深吸了口气,却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说,约翰警长。事实是这样的,胡易青的胡家班在环球大马戏团分配到的演出资源少于我那家班和彭家班,因此对小安德森先生怀恨在心。
当然,做为那家班的班主,我对小安德森将资源倾向于彭家班也是颇有微词。
不过,我选择的是另寻出处,因此,我一直积极地和皇家马戏团沟通联系。这期间,胡班主找到了我,表示他也想跟着我一块换至皇家马戏团发展,我答应了他,并认真和皇家马戏团做了沟通,皇家马戏团也表示,如果胡家班愿意加盟,他们将热烈欢迎。
胡班主确定了下家后,便找我商议要报复小安德森先生,并向我透露了他要向马场下毒的计划,他的理由是毒死了那些马匹,那么环球大马戏团的演出便要暂停,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单方面提出解约,且无需支付违约金。
我对这个计划并不感兴趣,因为,皇家马戏团已经答应替我支付违约金,我没必要这么做。可是,胡班主不听我的劝阻,仍旧向小安德森的马场下了毒。
我很想向小安德森先生坦白这一切,但我同时又担心胡班主会对我展开报复,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那家班的班主,但我却只是个读书人,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而胡班主自从七岁便开始练功,若是想报复我,恐怕三个那铎也不是胡班主的对手。
我必须承认,因为我的懦弱,触犯了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的神圣法律,我包庇罪犯,纵容坏人,我甘愿受到法律惩罚。这就是事实真相,约翰警长,我向上帝发誓,我将为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任。”
约翰警长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倒不全是因为破了这桩马场下毒案,更是因为他刚才在审讯室中对胡易青说的那些话居然成了事实,这使得约翰警长顿时有了神探的感觉。
“那铎先生,感谢你的坦诚,但你说的这些内容,我们还要进一步核实,在得到最终答案之前,恐怕还要委屈你一下。”
那铎面如沉水,微微点头,应道:“我理解,我接受,但同时希望在你们得到答案之前,不要让我和胡班主见到面,不然,我会很痛苦。”
约翰警长点头同意了。
在那铎的供述中,一共提到了四个人,除了那铎和胡易青之外,便是环球大马戏团的总经理小安德森先生以及皇家马戏团接洽那铎的负责人,因而,核对真实性非常简单。
只一个下午,比尔警官便完成了核对,回到警署向约翰警长汇报道:“警长先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消息,那铎的供述,并没有撒谎。”
约翰警长耸肩笑道:“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比尔警官,这个消息足以让我们今晚上一醉方休,当然,酒钱要由纳税人来支付。”
比尔警官愉快地接受了约翰警长的提议,并道:“警长先生,要不要邀请黛丝警官,毕竟她为我们提供了两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约翰警长的双眼登时放出了光芒,道:“比尔,你真是一个优秀的警官,你的每一次建议都是那么的完美,是的,黛丝警官为此案的破获也做出了贡献,所以,今晚的庆祝她必须参加!”
那铎在布鲁克林警署中受到的待遇还算不错,一间独立的看押室还配备了洁净的床单棉毯,晚餐也算凑合,临睡前还能洗个热水脸。
到了第二天早上,约翰警官再次将那铎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那铎先生,我想,你是个诚实的人,事实上,你昨天的言行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们今天的交谈仍旧可以保持一种愉快的氛围,是吗?那铎先生。”
那铎耸了下肩,淡淡一笑,道:“当然,警长先生。”
约翰警长拿出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上,在点火的同时,含混不清问道:“我想那铎先生不会介意吧。”
那铎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我很想知道,胡,有没有向你说过他的作案过程?”
那铎想了想,道:“说过,但并不详细。”
“哦?他说了些什么?”,!
相请,就是不肯坐下。
小安德森仍旧不肯放弃,想继续说服约翰警长:“不,不,约翰,我们是朋友,你要尊重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