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出去,群里就很配合地一顿猛舔。不愧是钱明全老师,我们在一层,您在大气层,格局也好学识也好,就是和别人都不一样!
“谢谢大家,真的谢谢,我感动得无以言表,真的。”
“熟悉我的朋友们都知道,特洛伊茨基先生一直是我的人生导师。我由衷地、更是发自内心地,希望用我的真实实力,为他的诞辰献上最真诚、最干净的作品。”
“还有,我知道某位同行是靠一些特殊方法,才拿到了本不属于他的机会。木已成舟,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只是心痛,为业界,更为其他同行。”
何惊年眼睛巴登巴登地看着朱静媛,“某位同行指的是……”
屏幕上,钱明全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我这人性格直,也不怕得罪谁。万事论不过一个理字,原董事长就算再想帮谁,也不能不顾公平公正的风气不是?”
“算了,不提也罢。左右我们都是些无名小卒,也没有运气背靠圣衡这棵大树。我只能奉劝那位前董事长夫人好自为之,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何惊年把珠宝钳往桌上一拍,“有病!为什么又把我跟原辞声扯在一起啊?”
“讲真,那个谁真是无辜被cue,这次拍卖会圣衡压根就没参与进来好吧。”朱静媛也觉得卷毛前夫哥实在是太冤了。“说来也奇怪,其实这次基金会想合作的firstchoice是圣衡,或者说,根本就是冲着圣衡才来的。机构的人都不奢求圣衡真愿意应承下来去当主办方,只求挂个名就行。多好的事啊,不出钱不出力的企业csr,可圣衡那边却一口回绝掉了。”
何惊年似听非听不吭声,继续闷头摆弄小石头。
“我听小道消息,据说那个谁一听到特洛伊茨基这个名字脸色就绿了,当场说自己最厌恶他的作品,吓得周围一圈高管腿都软了。”朱静媛难忍好奇,“年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惊年抓起尖利的珠宝钳,冷漠道:“不。”
“别激动,把凶器放下。”朱静媛坐下,和他一起给盘子里的配石分级,挑挑拣拣,宛若摘菜。摘了一会儿,她突然有感而发,“离了好。”
“……”
“真得离,不能要。那个谁以后很可能会中年发福。”
“……啥?”
“那个谁混了老毛子血统,一上年纪准发胖,没准还秃头。”
“……干活,别瞎说了。”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朱静媛又问,“你知道橘猫吗?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赛大象。”
“知道是知道……”
“那不行了。猫身上带点橘的就能被养成猪,那个谁肯定也难逃一劫啊。”
何惊年扶额,“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也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事。”
他是真的半点都不愿再听见了,仅是听到名字,都会疲倦厌烦。朱静媛说得对,自己和原辞声当初分开真是再正确也没有了。说到底,自己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沟通,不能理解,自己重视的东西,跟他眼中的商业利益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真的很可笑,偏偏是这样的人,还反复言说着本不该轻易诉诸于口的爱意与真心,他也配将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吗?
何惊年理着粒粒细碎的配石,心情遭了殃,越离越烦躁。他索性放弃了这种磨耐性的细活儿,转头去研究这次拍卖会的设计了。
在动笔设计前,他先去书店买了一堆特洛伊茨基的书回来看。不看还好,看完心情更低落。这位大作家属实be狂魔,本本悲剧,朱静媛翻了几页就开始眼泪婆娑。
“我小时候看《孔雀王子》的时候,还觉得是个好结局的故事,没想到竟然这么悲伤。”
何惊年看着那本童话的封面,壮丽的城堡塔楼上,站着美貌骄傲的小王子。他穿着高贵华丽的衣裳,那披风长长的逶迤及地,正像孔雀收垂在身后的尾翎。沉重的王冠压着浓密如云的卷发,宝石般的绿眸投射出清澈锐利的光芒。
非常不起眼的封面左上角,葳蕤树冠的阴影里,停栖着一只绒球儿似的小灰麻雀。
朱静媛见何惊年一直神色古怪地盯着这本书瞧,心想他是不是突然来了灵感,下一秒却看见他泪水涌上眼眶,“啪嗒啪嗒”打湿光滑的精装封面。
一颗很大的眼泪落在小王子脸上,像透明的松脂,将他包裹成美丽的琥珀。
“年年……?你怎么哭了啊?”朱静媛赶紧拿纸巾递给他。何惊年抿了抿嘴唇,说:“小时候,我妈妈也送给过我一本《孔雀王子》的画册,我特别喜欢,看了好多好多遍,把它当成宝贝一样。”
朱静媛伤感,“我小学里买的那本早不知去哪儿了,你那本还藏着吗?”
何惊年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虽然不记得,但是看到这本童话的瞬间,心里就像满满当当被揉进一把芒刺,随着心脏的收缩,一根一根深深扎刺进血管,流淌遍全身。
呼吸都痛,怎么会这么痛。好像有关《孔雀王子》的全部,已经成为他血肉的一部分。割离了血肉,自然是会痛不欲生。
“我决定了。”他抬手抚上封面,“这次拍卖会的拍品,就以这个故事为主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