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辞声抱着女儿径自走了开去,何惊年跟在后面,有些紧张局促。
那天晚上过后,原辞声再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送自己回去的那天,他在车上始终沉默地直视前方,如果不是还能听见一点呼吸声,几乎像一座无生命的冰冷雕像。
下车前,自己犹豫着想再同他说点什么,他漠然地动了动嘴唇,道:“怎么还不走?”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后灯,他既怅然又释然,他觉得原辞声或许真的放下了,至少已经试着迈出了第一步。
挺好的,是真的很好。
刚才遇见原辞声,他也彻底无视了自己,甚至没有看自己一眼。就像天底下任何一对早没了感情的离异夫妻,除了孩子,再没能将他们强行拴系在一起的纽带。
原辞声人高腿长步子大,又故意走得很快,何惊年必须不断加快脚步,才能勉强跟得上他。糕糕趴在她老爸肩膀,小肉手朝他伸过来,一张一合地要和牵手手。
何惊年心里一片柔软,刚抬起手臂,原辞声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似地,突然加快步伐,不让他够到糕糕的小手。
何惊年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笑着问:“你们想不想喝点什么?我去买。”
原辞声头也不回,冷冷道:“不用。”
“糕糕想喝橘子汁!”
“那你们等我一下。”何惊年快去快回,很快就买了一杯鲜榨橘子汁回来。
糕糕喝完橘子汁,给了他一个香香甜甜带有橘子味的吻。
何惊年的心快被融化。
原辞声冷漠地站着,目不斜视,没有感情的抱娃机器。
“爸爸,你不对哦。”糕糕发话了。
“嗯?”
“你为什么不牵爹地的手?肖清清的爸爸妈妈就一直手牵着手。”
原辞声道:“我和你爹地跟你同学的家长不一样,他们可以,我们不行。”
何惊年皱眉,心想他怎么可以对孩子说这种话,索性主动握住他的手,还在糕糕面前晃了晃。
不过,看上去是牵手,其实只是他单方面地抓着原辞声的手,又大又沉,费劲得很。
周围来来往往的家长,都不约而同地用充满歆羡的眼神望向他们,毕竟看上去是那么幸福又养眼的一家。
女儿奶萌可爱,白白胖胖,充满希望。俩口子一个高大俊美,宝石般耀眼的美貌;一个白皙秀致,气质干净如山涧清泉。
完全不同的的类型,却意外地登对,单只是站在一起,就形成一种卓然特殊的氛围,和周遭一切隔绝开来,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可以进入。
糕糕又炫了一堆咸的甜的小吃,路过卖蛋糕的摊子时,还嚷着要吃千层蛋糕。
原辞声刚要付钱,何惊年叫住了他,“她都吃了那么多了,不能再由着她吃了。”
“瞧见没,”原辞声对糕糕道,“是你爹地不让我买的。”
糕糕嘟起嘴巴,“可我真的很想吃。”
“跟你爹地说。”
“爹地。”糕糕伸过小脑袋,糯唧唧地就往何惊年身上拱,“糕糕想吃千层蛋糕,求求你了嘛。”
面对女儿忽闪忽闪的星星眼攻势,何惊年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妥协道:“只能买一小块,吃不掉就给你爸,千万别硬吃。”
“我已经吃了她剩的半个鸡蛋仔、三个咖喱鱼蛋和一截香草蛋筒了。”原辞声幽幽道。
“糕糕想跟你分享,你该高兴才对。”
糕糕买了一块葡萄千层,先举到何惊年嘴边,“爹地喜欢葡萄,先给爹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