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早梁公兴办三附学的初衷,乃是培养一些专属朝廷的下吏、佐僚和事员;以备泰兴改新当中,分派追随那些被委任到地方上,推行新政的各级官员;不至于为土生的豪右和胥吏之家所欺。
因此,经年日久下来也形成了一个相当可观的规模,以及以同年、师生和亲友、婚娅为纽带的潜在关系网络;而基数一旦大了之后,就算是其中只有极少数能够转官,也自然形成一股潜在影响力。
而眼前这位赵士曹显然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由吏转官的例子之一;只是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在仕途上走不远的。理由很简单,被出身背景的学识、阅历和眼界等因素给限制了,最多只徘徊在中下品。
而正巧赵士曹作为京兆府属官之一的士曹参军,日常职分就是主掌河津及营造桥梁、廨宇等事。所以才会被京兆府里那些,已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正选官员,指派来填自己这个变相的火坑。
“既然赵士曹要一意坚持,那我也不好在阻却你了。”想到这里,江畋不由开口道:“只是再强调一遍,我辈行事素来凶险异常,”想到这里,江畋不由开口道:“只是再强调一遍,我辈行事素来凶险异常,面对的更是种种奇异诡谲之物,一亦动手,就无暇顾及其他了。”
“下官……下官……”赵士曹闻言嘴唇蠕动了片刻,最后变成决然叹声到:“其实也无路可退了,唯有生死自有天命,竭力人事尔……”
“好,那就……动手吧!”江畋闻言这才点点头,突然就对着身边喊道:就在赵士曹变得面无人色,张口结舌想要求饶的刹那间;环绕左近的监司成员,却是突然间如虎出枷一般的奋身飞扑而出。
在一片充斥着惊疑的怒骂叫喊声中,三五成群合力将跟随队伍中的数名将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当场扑压制服在地;又在身边那些惊疑不定的军卒鼓噪声中,三下五除二的拖回到江畋身边。
“监司!”“官长!”“上宪!”然后才有人瞠目结舌之下,围着以江畋为中心临时形成的防御圈,而接二连三的反问道:“这又是什么状况?”“卑下所犯何事?”“何以如此?”
“当然是在临阵前,先处置一些吃里扒外的货色。”江畋却是冷笑着环视了一圈,短时间内积累的权威,顿让各种惊疑质声低落下去,他才一字一句开口道:“不然一旦遇敌,又怎么安心腹背。”
“官长怕是误会了啊。”这时,被在地上的一名外行将校,却是满面难以置信的挣扎着嘶声喊道:“我辈中人都是一体搏命、比肩争杀的同袍,怎会有那心怀不轨的奸细!会不会是有人攀诬……”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江畋微微一笑,似乎让对方看到了某种希望;然而下一刻江畋一挥手,却露出一只毛茸茸事物:“只可惜,被我拿住了现场的凭证了;这只雀鹰就是你放出去的把!”
“要不要,我当场替你宣读一遍?”接着,江畋又从中取出一支细纸管道;随即他不管这名面如死灰的将校。又让人送上几块大小不一的树皮,对着其他人道:“这就是你们一路留下的铭记吧?”
于是,在整顿行伍的片刻之后。江畋对着被五花大绑着,放上随行大车上的数名将校道:“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又是抱着怎样心思和动机做事的,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再没你们的事情了。”
这时候远方的山林中,也再度冒出若干身影,却是身穿着草绿斑驳的暗色斗篷,在树梢之间轻捷如猿的腾跃着,片刻之间就已经来到了江畋的面前;领头却是事先受命前出侦查的四慊从之一张褒。
只见他带着一身的枝叶飞扬,落地之后就对着江畋拱手道:“启禀官长,前方数里出的山壁和坡地间,发现群异兽正在迁移中,具体数目约四五十,其中较大母兽七八头,其余都是公兽、小兽。”
“属下已尝试埋伏和袭杀其中最大的一头,其余惊窜远离道路了。”慊从张褒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前路二十里内,就在未发觉任何的人迹和行踪,就连遗弃的兵器甲仗旗帜,都不曾存在的。”
“好!”江畋点点头,转身喝令道:“传我号令,全体抛除多余负累,进入轻装急进队形;第一、第二团的骑卒,随我先行一步,其余后续跟上;第三团的步卒原地立营,看押辎重器械骡马。”
然而不久之后,一只满身骨刺毕突,头角造型奇特的异兽,就突然出现在行军道途一侧的山崖上;仿若是挑衅一般的对着队伍咆哮了数声,同时将几棵被这段的树木,连同一截被咬烂的异兽残体,一起居高临下的抛落下来。
“好畜生,怕是有不少灵智了,你们继续押队前进,且让我来收拾他。”骑马疾行的江畋见状,却是毫不犹豫的排众而出,自马背一跃而起,蹬蹬奔踏着山崖径直,同时手中顺势一挥,一杆沉重的浑铁枪,就如电飞掷向那只异兽:
就听一声急促的哀鸣,和接连滚倒、撞翻一片树木的激烈响动。随即,又随着跃上山崖的江畋身形和呵斥、叫嚷声,变成哀鸣不止带伤仓促逃遁而去的连片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