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就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别以为俺不知道!你就是记恨俺上回没给你借粮食!侯爷御史大老爷,快把这个坏坯给逮起来!”
刚才见这陈阿四义愤填膺的站出来,敬玄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冤屈呢,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农家纠纷,如果自己这个巡察御史连这也要管的话,恐怕十年八年都回不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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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了看薛祁安元寿他们几个,见这群家伙正双手抱胸,嬉皮笑脸的看笑话,敬玄不由得火冒三丈,但想到毕竟是自己刚才的确说过为百姓申冤这种话,发火也不合适,何况还有这么多父老乡亲看着呢,所以只得强忍着怒气说道:
“陈阿四,本侯问你,你地里的庄稼被踩坏了多少?”
陈阿四想了想,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个一尺见方的范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大概这么多?可能还要多一点,要不俺现在回去量量?侯爷御史大老爷您等俺两个时辰,俺这就回去量量”
敬玄眉头一抽,差点没当场揍人,一尺见方也好意思拿出来报官?
“回来!本侯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敬玄语气上的转变,让陈阿四吓了一大跳,连忙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而后,敬玄又看向一脸老实巴交的张二麻子,沉声问道:
“你如实告诉本侯,陈阿四的庄稼是不是你踩的?!”
张二麻子被他眼睛一瞪,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拼命摇头道:
“回禀侯爷御史大老爷,真不是俺踩的,俺吃饱了撑的没事去踩他庄稼干嘛呀”
敬玄点点头,随即又看向陈阿四:
“他说不是他踩的,你若是非要认定是他踩的,那就要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就是在诽谤他人,是要蹲大狱的!”
这回陈阿四也吓着了,连忙摆手道:
“俺不告了!侯爷御史大老爷!俺不告了成不成,千万别把俺抓进大牢啊,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闭嘴!”
敬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八十岁老母三岁小儿,这些乡野百姓嘴里就没一句中听的。
大唐能活到八十岁的人屈指可数,八十岁的高龄已经可以被称作是人瑞了,连长安城里那些锦衣玉食的老家伙都鲜少有活过八十的,凭什么在饥一顿饱一顿的乡下,还有如此长寿者?
况且在这个时代,成亲普遍都早,几乎平均十八年一代人,三岁和八十岁中间差了几代人?
简直一点都不符合逻辑!
陈阿四一听,立刻在地上打滚撒起来泼,还不停的拿脑袋撞地,又是哭又是喊的,言称就是张二麻子踩的,还说敬玄有意包庇张二麻子,说不定二人是亲戚
敬玄简直哭笑不得,龙门县的民风跟长安周边各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在长安,你要是不小心踩到了谁家的庄稼,人家至多数落你两句,你当场道个歉就完事了,哪里还会斤斤计较的报官?
需知整顿风气,也是地方官员身上的一大责任,治下百姓如此刁蛮,这个锅敬玄打算扣在那出身太原王氏的县令脑袋上。
“来人!把这家伙给本侯叉出去!”
实在是被他吵的烦了,敬玄一招手,就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如此蛮不讲理,绝非乡邻之福,必须得好好收拾一下!
等了半天,结果没人来,这趟出来根本没带随从,自然也无人指派,不过好在有薛仁贵,呆头呆脑的薛仁贵被安元寿踹了一脚后,这才从看热闹的心态反应过来,大步上前就把陈阿四从地上拎了起来,像提小鸡似的提在手中,笑呵呵的问道:
“师兄,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