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不敢懈怠,
几日盘查,终于查到了线索,他回禀皇上时,只觉得一头冷汗:
“皇上,奴才查到这流言最开始是从翊安宫传出来的。”
翊安宫。
哪怕如今主殿住的是娆修容,但一提到翊安宫,众人想到的,也只会是那位曾经宠冠后宫的魏嫔。
陆煜眸中神情不见一分波动,很显然,他早就有所预料了。
养心殿寂静很久,半晌,刘安才听见皇上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你说,她为何要这么做?”
陆煜曾一度对魏嫔的信任不亚于令昭仪。
但从何时,他对魏嫔的信任就渐渐消失了呢?
也许是从魏嫔第一次协理六宫时,不由自主露出的欣喜,让陆煜意识到,是人都有私心和野欲。
皇后的清心寡欲让他一直疑心皇后所求甚大,那他凭什么觉得魏嫔就真的淡泊名利?
刘安不敢接这个话。
要他说,这不是明摆着吗?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皇上将魏嫔曾经捧得那么高,哪怕是皇后,她都能和其势均力敌地打擂台,现如今,因为昭贵妃的出现,魏嫔被一朝打回谷底,魏嫔凭什么不恨昭贵妃。
况且,魏嫔还对皇上有了几分真心,人在嫉妒时,做出什么举动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虽然魏嫔是害了昭贵妃未遂,才会沦落今日这般处境,但咎由自取这几个字,向来都是由旁人点评,很少有人能够自己反省出这个道理。
魏嫔再通透,恐怕也很难转过这个弯。
而且,刘安有一个疑惑:
“皇上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昭贵妃娘娘吗?”
话音甫落,刘安立刻察觉皇上朝他看来的眼神冷凛下来。
刘安埋下头,他吞咽了下口水,他不敢再问,但是魏嫔既然敢传出这等流言,必然是有恃无恐,刘安猜得到这一点,皇上想来也能明白。
头顶传来皇上冰冷刺骨的声音:
“再让朕从你口中听到质疑贵妃的话,你也就不必在朕身边伺候了。”
刘安屏住了呼吸。
殿内气氛压抑非常,刘安额头冷汗掉落几滴,半晌,陆煜才耷拉下眼皮,平静开口:
“朕要见她。”
她是谁?皇上没有明说,但刘安心下了然。
刘安偷看了眼皇上,皇上口口声声说相信贵妃娘娘,但心中恐怕也是有几分怀疑的吧,否则,皇上也不会要见魏嫔一面。
但皇上强行压下了怀疑,甚至不许任何人质疑贵妃娘娘。
刘安一时说不清,究竟是皇上从始至终相信娘娘来得深情,还是如今这般更令人不敢深思。
与此同时的颐和宫,顾晗收到一条纸条,她死死盯着那张纸条颇有些眼熟的字迹。
小方子也在殿内,将那张纸条翻来覆去,最终道:
“是公子的字迹。”
猜想成真,顾晗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