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动了这畜生一根汗毛,到时陛下怪罪起来,世子与神兽,又究竟,孰轻孰重?
众人心下各怀鬼胎,惴惴不敢言,被魏璟连着踹了几脚,也不过谨慎地将怀抱狸奴的谢沉沉四下围住。
只那胖宫女最是机灵,借口去唤太医,飞也似的跑远。
……
于是乎。
待到陆德生背着药箱,与后脚闻讯赶来的太子魏咎前后脚踏入夕曜殿中。入目所见,已然便是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更有甚者,真有小太监经不住骂、壮着胆子持棍上前。
“不可!”
陆德生瞳孔微缩,当即面色一变,暴喝出声:“住手!别动它!”
但,到了这一步,又哪里还叫得住?
“怕什么,打!给小爷打!!”
更别提还有个怒火中烧的魏世子,捂着剧痛无比、血淋淋几乎无法视物的右眼,想也不想地怒呛:“你们到底听他的听我的?!往死里打!打死了算小爷的!”
“它敢挠我的脸……姨父绝饶不了这畜生!”
区区一个太医。
再得圣心,能大得过世子?
有了这一声作保,持棍的小太监终是再无顾忌。
——木棍当头落下!
沉沉咬紧牙关,想也不想地抱着怀中狸奴背转身,试图拿背来挡这挟风而落的闷棍。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如期而来。
相反,她倒是听见耳边传来那小太监惊恐跪下、不住磕头的钝响。
“太、太子殿下,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绝不敢对殿下动手,奴才……”
“退下。”
魏璟并不多言,顺手将那手臂粗的木棍丢到一旁,随即半蹲下身。
平静中略带审视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望向眼前怀抱狸奴的少女。
“你……”
你?
沉沉听出他有话要问,可紧张兮兮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
魏咎盯着她,不知想到什么。
原本紧绷的表情悄然舒展,顿了顿,唇角反倒又勾出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柔和弧度,轻声问:“解姑娘,可是惊着了?”
沉沉摇了摇头。
唇角紧抿,迟疑再三,末了,却仍是不由地看向他那明显被木棍敲得肿起一块的右手。
“你……的手。”
“无碍。”
魏咎闻言,淡淡一笑:“我少时拜师习武,至今,也有三年。一点小伤而已,并不碍……”
话音未落。
“兰若!!!”
另一头,魏璟正被陆德生按住检查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