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笛声乱心,魏弃便亲手废了自己的双耳。
天罗地网,少了那笛声干扰,瞬间破开最关键的一环:
须知,纵然再锋锐的利器,加固过后,也难掩笨重。
他若神志清醒,怎会甘心任人宰割?
魏弃猛地跃下长阶,手执双兵、杀入阵中!
所到处,无不哀声震天。陶朔见势不对,趁乱要逃,魏弃却已盯住那躬身藏匿的身影,蓦地将左手剑咬在嘴中,反手拔弓,搭箭上弦——
“铮!!!”
箭齐发。
陶朔正面中箭,吐血不止,手中玉箫滚落在地,碎作数截。
没了笛声指挥,战阵顿时为之一乱。
“不好,快起网!!”
“……退开、快退开!”
“疯了不成!不许退后!!听着,哪怕赌上你我的命,也绝不能让他入殿!”
……
终究是训练有素,一心奔着他的命来。
眼见得一计不成,黑甲兵众人干脆利落,将手中沉重丝网当场拆分数段,大阵分作八股,围追堵截,终将魏弃困于四面人山之中,逼退于桥下。
然而。
已然陷入肉中的金蚕丝,被他徒手扒去,任由手指被绞得翻卷滚肉,他亦似浑然不觉,只将那金蚕丝一圈一圈——缠绕剑上。
终是以彼之矛,攻子之盾。
“别碰那把剑!!”
“……离远点!!快!!”
剑刃所过之处,金戈相击,刺耳难闻,那金蚕丝网竟生生崩开数道裂缝,反将网下黑甲兵困在阵中,一时间,哀嚎声响彻不绝。
魏弃却已杀得眼热。
浑身沐血,直杀到金銮殿外尸山血海,仍死战不退——
直至一柄长刀,忽自他身后穿胸而过,将他生生逼退数丈。
“干得好!!”
“快将他网在阵中,困住……”
魏弃冷笑一声。
不顾血肉翻搅、竟猛地回身。双指夹住剑锋,瘦骨嶙峋的手背,一瞬青筋毕露——
“噌!”
破开他胸膛的刀兵,就这样,在他指间折为两截。
执刀人脸色悚然,吓得慌忙收刀后撤,偏偏少年手中双剑成剪,已瞬间逼近眼前。
甚至,没给他发出最后一声求饶哀鸣的机会。
左右两剑交叠,臂力之可怖,竟活生生将黑甲之下的脖颈绞断,顷刻之间,头颅滚地,血溅尺——
“妖物……”
“他根本不是人!也不是什么神子……是妖邪之物、妖邪之物啊!!”
“围住他!不……快围住他!……快!他要入殿!!”
周遭动荡不止。
可那些声音或大或小,落入魏弃耳中,却都只剩一片虚无微小的瓮鸣。
他目之所见,唯有面前人、身边人、所有人,惊恐得再难掩饰的神色,那些丑陋的唇舌、狰狞的面孔、满是杀意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