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疑惑的看着他,“迦叶,你在说什么胡话?”他忽而又是一震,面色凝重,“你的修为,我看不透了。”
月寻衣神情焦急,心急之下也未曾注意到长泽的称呼,语速飞快的解释道,“我不是,我是月寻衣,我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
“我记得我跳了锁妖塔,从你的大殿前,对,就是那个位置,我还把时雪和蝶生给了你,我明明跳下去了,为什么会在阿晚的体内清醒过来,那阿晚呢,阿晚又去了哪里?!”
跟着他过来的羽疏和雀紫听了这半截话,直接愣在当场。
“你说什么?你是月寻衣?!”羽疏脸色难看,“难道我徒儿去了锁妖塔,竟是换了你的残魂出来?”
长泽立马转眼看向他,质问道,“她进了锁妖塔?何时?”
“约莫一周前罢,我徒儿说要去找月寻衣,我也拦不住,便只能说守在锁妖塔外等她,等了好几天她才出来,浑身是伤的晕在地上,脚上也被燎了一脚泡。我不敢耽搁,连忙把她带回竹谷医治,可等她醒过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你看看这修真界,你们以真心相待,可他们待你们又如何?这样的修真界,这样薄情寡义黑白不分之人,你还有什么守护的必要?”
黑袍男人俯下身,凑近千晚耳边,轻缓低沉的音色带着蛊惑意味。
“入魔吧,随心所欲,这六界再无人敢阻拦你。”
千晚眸色微动,手臂上蜿蜒绵亘的黑色筋脉一路蔓延至肩,直逼心口。
“你不是爱他么,要是你不入魔,怎么保护他,用你那摇摆不定的道心吗?”黑袍男人直起身,尾音缓顿,“迦叶千晚。”
千晚倏然睁大眼,瞳孔里倒映出黑袍男人的样貌,竟是与父上别无二致。
她声音颤抖,“父上……”
黑袍男人拂袖,“这便是你的道,看看你自己如今的模样。”
千晚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水镜,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脸,那双清冷的桃花眸,正被邪魅发狂的情绪一点一点侵蚀。
她双眸赤红,仰头怒喝一声,刹那白头。
千晚用尽最后一分清醒的力量,用力攥紧黑袍男人的领口。
“放了他!”
黑袍男人笑了一声,负在身后的手扬起,随着一股结界灵力波动,虚空中缓步走出一道游魂。
千晚微微一怔。
月寻衣如往常一样站在那里,那双清澈动人的凤眸盛满笑意,温柔依恋的看着她,小声喊了一句阿晚。
千晚用力咳了一声,目光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月儿……”
“好孩子,你要什么,本尊都能满足你,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千晚看着月寻衣的虚影被黑袍男人推出锁妖塔,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
在她彻底失去控制之前,分明感觉到自己单膝跪地,对黑袍男子行了礼,恭敬的喊了一声魔尊。
锁妖塔中又一阵流光闪灭,几道身影消失在原地。
——
月寻衣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竹谷的床上,眼前是雀紫和羽疏担忧的脸。
他震惊坐起,“雀紫,羽疏真人,我怎会在此处?”
雀紫见人醒了正欣喜,眼神关切的看着他,“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一旁的羽疏虎着脸,刻意沉了语气,“这是去锁妖塔一趟熬坏脑子了,连句师尊都不想喊了?”
还冷冰冰的喊羽疏真人!
他可是为这孽徒守在华央峰吹了好几晚上的西北风,生气气!
“师尊?我是……”月寻衣皱眉,急忙起身走到水镜前,惊骇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脸,“怎么会这样?”
月寻衣反复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容貌,不可置信的趔趄两步。
他为何变成了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