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溪皱眉回头,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到底是年纪小,在迟溪用这种算不上生气、却很不理解的目光审度她时,闻雪有种被审判的感觉,鼻子也酸了。
不知道是因为被蒋聿成拒之门外,还是迟溪这种漠然的、无形间居高临下的态度,闻雪心里堵得慌。
她破罐破摔道:“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年少的时候喜欢你,你那么对他,他一个人去了英国,在异国他乡那么困难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你。”
迟溪不擅长跟人掰扯这种煽情的话题:“这个问题,你问他比较好。”
虽然在她眼里,闻雪只是一个小孩子,并不值得计较。
但对方处处模仿她的行为,还是让迟溪有些不爽。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我曾经很嫉妒你,也挺佩服你,你确实是挺有能力的,迟三小姐。但做人,你不行。”她执拗地说,“你太功利了。”
迟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笑了笑,转身准备进门。
闻雪却好似被刺激到了,大声说:“凭什么啊?!我等他这么多年,爱慕他这么多年,你只需要停留在原地,就能收获他的爱。这太不公平了!”
“你说的对。”迟溪淡淡道,话锋一转,“但是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不公平。”
闻雪被堵得结结实实。
她甚
至都不屑于为自己辩解。这种蔑视,深深地刺痛了闻雪的眼睛。
可有一些人,生来就是这么幸运。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在那边,命运就会眷顾她。
别人穷其一生想要得到的爱,她唾手可得,还弃如敝履。
“那你了解他吗?在你们分开的那些年,你知道他一个人在国外是怎么过的吗?你只是坐享其成,在他落魄的时候转身就走,他功成名就了回来找你,你又半推半拒地接受了。为什么你这种人能这么幸运?!”
她哭着逃跑了。
徒留迟溪一个人沉默地站在原地。
她没有为闻雪的话动摇。
可她有一些话,确实刺到了她。有句话她说的没错——
虽然她和蒋聿成有过龃龉,但她潜意识里一直有一种迷之自信,觉得蒋聿成一定会迁就她,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会在原地等着她。
迟溪向来冷淡的面具有些皲裂,再难维持。
而且,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在他离开的这六年里,确实是她没有参与过的空白。他怎么样,他怎么生活的,有没有别的红颜知己?她一无所知,与过去的亲密无间有了割裂。
如果说,过去她从来不会在意这些,觉得蒋聿成永远不会真正背向她。
这一刻她确实有了危机感。
她想起自己这几l天的心神恍惚和患得患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实她很在意,她非常在意蒋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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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聿成收到她的信息后,快步从楼上下来。
走到一半他就看到了端着一杯伯爵茶坐在沙发里浅啜的迟溪。她侧对着他,眉眼低垂,静静地饮着。
他觉得她有些奇怪,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