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了车钥匙,走下楼,决定给蒋聿成发条消息。
可下了楼脚步就顿住了。
不远处有情侣在玩闹,广场上是到处飞舞的白鸽。
蒋聿成却坐在不远处的槐树下,微微垂着头,脑袋搁在膝盖上。
他放空的表情有点像是在发呆。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蜷缩在那边竟然也有了几分说不出的可爱。迟溪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头顶盯着他看。
他的睫毛很长,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浅淡的阴影。
光看他思索时的神情,可怜可爱,可不像是做坏事时那么可恶。
因为腿长,他坐在那边时腿一直踩到下面下面的台阶。
迟溪玩心上来,在旁边的路缘石缝隙里拔了根狗尾巴草,伸过去,在他露出的脖颈里搡。
搡一下,又
搡一下。
他似乎觉得是小虫子,伸手往后摸。
可惜每次都什么都没摸到。
可能觉得是错觉,他又不摸了。
她又开始搡。
这一次没有躲过,长梗子被他利落地攥在了手里。
同一时间他回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迟溪耸耸肩,笑了,在他面前蹲下来:“道歉就这点儿诚意?可能不太够。”
她漂亮的眸子弯起来,像某种慵懒的猫咪,高贵的、冷艳的、促狭的。
总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偏偏捉弄人被抓包后还是这样一派自然平淡。
他总说他坏,其实这些都是跟她学的。
不过她这些年学会了内敛罢了。
他盯着她看了老半晌,忽然伸手过来抓她。
“不讲武德啊你?!”
迟溪暴躁地跳开,又瞪他一眼。
谁知他在笑,望着她笑。
她微怔了一下,也笑了。
“今天是七夕。”蒋聿成看了她半晌,忽然说,“本来想直接回去了。你不会真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吧?”
语气很闷,长睫垂下,徒生些许萧索。
迟溪笑不出来了,别开头,心里有点儿烦躁又觉得尴尬。
余光里却发现他又笑起来,似笑非笑的样子。
她怔了一下,回头给了他肩膀上一拳头:“耍我啊?!”
他笑得都牵动了宽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