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黑色的垃圾袋口,勉强可以看见形式各样的小玩具。
楼齐将它们又塞了回去,他握住笔记本,回头看了游烛一眼。
青年依然睡着,甚至因为冷而将脸也埋进了被子里,仅余头顶一点黑色碎发还露出在枕头外。
楼齐回过头,将它翻了开。
曾经很多时候,楼齐认为虞游烛可能不记得他了。
就如他对他仅剩十年前的一点印象,对方大概也只是将他当做娱乐圈中普普通通认识的人。
可是他在日记的第一页看见:喜欢楼齐。
从十年前开始。
所有的关于他的事情,只有关于他的事情,无数细节诉说是爱意。
这是……游烛写的吗?
楼齐感到陌生。
像是看见一个他不熟悉的人向他倾诉,如同初中时高年级的女生在小姐妹的怂恿下羞涩地堵住他告白,楼齐冷漠的转身走开。
没有感动喜悦,也没有厌烦。
什么感觉都没有。
因为他从出生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是,楼齐可以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游烛爱他。
从很久以前一直爱着他。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从心脏深处翻腾出的温暖,迟来的少年时的青春期,于只有两人的白色空间,后知后觉拆开另一人充满爱意的情书。
在医院、车上向他索吻时;在对他进行刻意为之的勾引时,在小木屋前,拉住他的手无意识的撒娇时。
那并非是谁都可以,那仅是为一人而开的特例。
他才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楼齐又合上了日记本,放回去原处。
这就已经够了。
游烛也喜欢他。
司明瑾是被强迫下的不敢反抗,裴昀是误会,司长安是对方在痴心妄想。
楼齐将抽屉一一合起,走回床边,伸手一下下梳理着青年黑色的头发。
直到游烛有些不耐烦了,终于慢慢将脑袋伸了出来,眉头紧皱着,眼睛却依然没有睁开。
楼齐摸过他的脸,还是滚烫的。
他弯腰,凑在他的耳边说:“你发烧了,家里没有退烧药,我出去买药,你乖乖的睡一觉。”
青年喉咙含糊的“嗯”了一声,身体又慢慢地无意识地向下缩着,很快又消失不见。
浅灰色被子鼓起一团,一个微微弓起的人形,在不断太宽的床中间。
楼齐收回了手,没有再烦他。
却也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眼睛盯着那个合起的抽屉,大概十秒后,终于开口。
“游烛,我想和你终止合同。”
“我们交往吧。”
床中间的人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没有听见,一幅静止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