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亚屏住呼吸,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和草莓梗作斗争的克拉克(),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信放回抽屉,又拿出和它紧挨着的一张。
上面的字迹渐渐开始变得熟悉起来了:
[亲爱的厄里亚:
昨天晚上邪教徒又在祈祷了,所以我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决定立刻给你写信。我本打算一周最多写一封,免得在这项活动上面消耗太多时间,或者不小心在你好不容易决定回来看看的时候给你留下一整筐信纸——然后我们见面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上三天三夜,阅读‘那个超人’宁愿不工作也要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我发誓我一点也不想给你增添工作量,在上一封信才刚写完没两天的情况下写这一封主要是因为邪教徒们真的很烦,我一度疑惑于他们为什么非得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大声传教,后来才想起我们之间有时差……这是多么有趣的事,地球明明只有一丁点大,但我和生活在美洲的人仅由于时差就仿佛生活在两个不相干的世界。
我刚才差点想去警告这群人,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被超人盯上了所以最好低调一点。你问超人是谁?超人就是我’……他们下次就能学会在祷告时钻进含铅的房子里面,还会趁我着听不见向你大声告状。不过我又想到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当晚我就要写二十篇报告以及开二百个会议来平息此事引发的政治影响,导致我没时间给你写信,于是我最终还是躺在东宫里给自己戴上一个特制的降噪耳机。
感谢降噪耳机,这是地球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只是我的观点,不代表俄罗斯和苏联)。
天啊,我发现自己一件正经事都没提,却已经写了这么多字!我也没说我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其实没什么好讲的,不外乎就是管管这里、管管那里,像个只要按下按键便会立刻出动的救火员。
我时常在这种千篇一律的日常生活中想象此时此刻你在哪一条时间线上做着怎样的事,你有可能在我的过去,也有可能在我的未来,唯独不在我的现在。当我向主席团谎称我得了感冒,迎着一群聪明人的怀疑视线躲在冬宫里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你说不定正戴着拳套和一头霸王龙举办搏击赛,然后一拳打掉了路过翼龙的牙齿。
唉,我真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说了,得去救火。联盟院主席阿列克谢刚才对我说‘超人才不会得感冒’,真是奇了怪了,他又不是超人,他凭什么能信誓旦旦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忠实的朋友,
卡尔]
这封信要比上一封短很多,厄里亚盯着它看了几秒钟,仿佛想要穿越时空了解到写下这封信的当天红子都做了哪些事,可惜普普通通的手写信显然不具备这样的功能,他只好快速抽出下一封。
第三封信更短,只有一句话。
[亲爱的厄里亚:
为了替你减负,我成功忍了两周一笔都没动,调查邪教也没什么结果,做的事情主要是救火。
()卡尔]
厄里亚往后翻了翻,发现这些信有长有短,内容大部分都是轻松日常的玩笑话,讲今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替自己给厄里亚写信找一二三四五六个借口,还经常抱怨卢瑟与工作。他最激烈的言辞是称某自治共和国的代表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最违心的称赞是‘卢瑟偶尔会干点好事’,最高兴的时刻是有科学家模拟出了将斯大林格勒市从罐子里解救出来的方法,最沮丧是因为后来证明这种方法并不可行,最惊恐的一瞬是发现自己把早上写给厄里亚的信当成工作要用的文件送到了□□部长手中……
[亲爱的厄里亚,
发现那封信不见时,我差点就要告别地球了。
我都想好了接下来要如何辞职,然后去宇宙里度过余生,向每个路过的外星人忏悔,幸好那位中奖的女士还没来得及打开‘文件’看一眼。]
红子写到,
[我去到她家里时,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她的小孙女拿我写给你的信去逗弄家里的拉布拉多犬,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发现上一张信纸变得皱皱巴巴的……我贿赂了小女孩一颗糖,让她替我隐瞒超人来过她家这回事,正巧她也在担心我向她奶奶告密,于是我们一拍即合,这场突发危机以罪恶的方式得到了解决。
我鼓励人们在工作时劳逸结合,及时休息,这就是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