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疲倦和哭泣,她的眼角发红,像是用胭脂抹上,叫人心中发紧。
云嫦歪头转而靠在他的臂膀上,并未睁眼,口中说:“大师兄,我们先去崖州吧。”
云嫦说到这里,顿了顿:“去陆家走一趟,会归还陆道友的遗物结魄灯……”
“好。”
云嫦又说:“可惜不知道三师弟和小师妹两个人的具体下落。”
“信上当时写着,他们就东方悬州的一座凡人城镇。”
陈祁远回她:“悬州是修仙者聚集地,附近的凡人城镇不多,你别急慢慢找。他们可能另有要事才蹉跎。”
云嫦压下心中的不安。
这些年伏珧灵尊的名声何其响亮,他们应当知道自己和大师兄就在三十三重殿,有什么要事能蹉跎数十年呢?
但云嫦不敢往糟糕方向想。
毕竟总有意外,正如当年他们接到信后没时间去找,说不定三师弟和小师妹也没机会。
云嫦轻笑:“如此算了,修士和凡人不宜孕育,但小师妹应当也有孩子了吧。”当年师门遭劫,小师妹也不过是个生性漫烂的少女,年岁也小……
陈祁远闻言,抬眸望向蓝天,孩子啊……
云嫦睁开眼睛,望着他情愫暗涌。
如果两个人没有蹉跎错过这些年,或许二人也该有孩子了,从咿呀学语、踉跄学步,扑在娘亲的怀中撒娇,含泪跟着严肃的剑修爹爹练剑。
属于她和大师兄的孩子……
当年仇家上门,傲风派散,她便失去了爹娘,没了家。
是大师兄拉着她,撑着她看人间河山。
当年二人意乱情迷时,大师兄隐忍唤着她的名字,教她人间情爱。
大师兄也没有家,他十岁前在凡人城池尝尽人世冷暖,是他的娘亲和恩客都不需要的累赘,他在一家娼院干活做苦役。
他见过朱门酒肉臭,见过路边冻死骨。
而师尊师娘游历时,他杀掉了喝醉酒的娼客,只因此人醉酒后好虐待,落到此人手中,那些女子不死也残。
偏偏此人位高权重。
杀掉此人后,他大概率也是要被送去官府死路一条。
师尊当时问他一个问题:“谁叫你杀人的呢?”
大师兄道:“我心中的善念。“
云嫦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
待二人休息够了,云嫦催促着再度出发。
快些赶路好。
云嫦她提起裙摆朝前走去,尽管现在的大师兄不再能御剑而行,尽管前路漫漫,但云嫦脚步轻快。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远,背后的脚步声渐行渐弱。
她停下来看着数段台阶前的大师兄,对方背着光,日光勾勒了他的朦胧轮廓,身形模模糊糊,像是下一刻便要被山林野风吹散。
与此同时,围观着云嫦幻境的魔修们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