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桑和云嫦对视一眼。
陆修桑说:“世间种种,在下路已行倦,此番事了,天下安定。再有争执,也不过是修士之间的个人纠纷。此次回傲风派,只想安度日后岁月。”
宗主见此不再强求,朝他拱手:“那我便不强求了!”
而明知谣背着神剑则暂时不打算回傲风派,她准备去陆家去祭拜昌禾师兄。
至于韩扬,他只说要回魔界。
韩扬大声说:“路横死了,我自然不会怕,现在我没空和你们罗里吧嗦的,我先走了啊!”
明知谣眼神复杂地望着他,轻声说:“昌禾师兄真的很想把你拉入傲风派,他看你总是一个人待着。韩扬,若是日后想通,便去傲风派吧。”
韩扬转身,扬起右手使劲挥舞:“永别了诸位!”
他朝着某个方向而去,云嫦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小声嘀咕:“这个方向不是前往魔界空间裂缝的啊……”
这不是去陆家的方向吗?
云嫦好奇,但韩扬已经走远,她也问不到什么。
此刻的明知谣看向背后的神剑,自己和路横像是冥冥之中有此纠葛。
他所有的愧疚和爱意化为了以身铸剑的勇气。
但是……昌禾的死永远是梗在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明知谣也先行一步。
她说:“好在药宗离陆家不算特别远,大师兄,二师姐,阿谣也去药宗看望三师兄。日后世路行倦,再回傲风派了。”
陆修桑和云嫦见状也请辞。
常问心是最舍不得的。
常问心的寿元没有多长时间了,这一次的分别怕就是真正的天人永别。
他走到云嫦面前,当着弟子的面擦眼泪:“哎……当年我和师尊在魂断城一别,后来能再见面已经是天赐机缘。如今我怕是撑不到下一次相见的时候。”
常问心取下腰间的储物囊递给云嫦:“师尊的身体太过于羸弱,是靠着无数的天材地宝,还有药宗全体修士硬生生救回来的。日后必然是不如寻常人身子骨舒坦,我这里面是我数百年来的积蓄,师尊留着用吧。别和我客气,不然我心里头难受!”
云嫦闻言只好收下。
沉甸甸的储物囊承载了常问心的一片苦心。
常问心又说:“师尊,世间总归是有些奸佞小人,这种人做事无端,师尊不必多在意他们。”
云嫦嘴角上扬:“我若是在意他们而丧失了本心,当年的魂断城我便不会收你为徒。”
她看到了人性恶意,自然也看到了善意。
一开始为难大师兄才肯救人的药宗,当初的苏素,后来的常问心,口是心非的韩扬……还有在一些沿路遇到的正道修士和善良百姓。
常问心闻言,慢慢抬手抱拳:“师尊,保重!”
陆修桑牵着马转身离开。
方才的一行四人,今日分作三路离去药宗,所去的地方天南海北,想要再见注定渺渺无期。
陆修桑牵着灵马,带着云嫦朝着远处走去,山风起,吹动二人的衣角。
云嫦幂篱的白纱,轻盈的裙摆,陆修桑背上长剑的剑穗,一道在这和暖的风里摇曳。
此情此景,分外美好。
——
明知谣紧赶慢赶到了崖州陆家。
因为陆修桑的关系,她很轻松地就进去了此等秘境。
昌禾的坟墓被埋在一处桃林之中,明知谣跟着小道走去,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自己,但回头看却发现端倪。
明知谣看到那一方小小的坟墓,想到昌禾就埋在这土壤当中,悲从心来。
她今日带着神器来找昌禾,目的是想让昌禾师兄看到害死他的路横已经有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