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看着花瓶笑了起来,吩咐了张婆子进来搬出去,笑着道:“屋里不能摆瓶瓶罐罐,不然得被他全部给打碎了。”
纳兰容若正小心翼翼将长生放在榻上,见他胖手脚蹬了蹬似乎要哭,忙轻轻拍了几下,他小嘴动了几下,又睡了过去。
纳兰容若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在他小肚皮上搭上薄被,呼出口气说道:“就这么一段路,我就累出一身汗,你以后多让奶嬷嬷带着。他皮实得很,别累坏了自己。”
卢希宁斜了他一眼,说道:“你看着些啊,他醒了会自己乱爬乱跑,手脚快得很,别又摔到磕到,额涅知道了得骂人。我先去洗漱。”
等卢希宁洗完出来,见到长生已经不在塌上,只有纳兰容若闲闲坐在那里翻书,问道:“儿子呢?”
纳兰容若放下书,笑着朝她伸出手,拉着她在怀里坐下,说道:“臭小子醒了,我让奶嬷嬷把他送去了额涅院子,你别去管他,反正额涅一会不见就会来把他带去。宁宁,我们先吃午饭,吃完午饭歇一会,待太阳小些,我带你骑马出去转转,明日我得去当值,最近都不能歇息,不能好好陪你。”
卢希宁见他难得歇息一天,也就随了他去,没有让儿子来打扰他们。
待到午后歇息起来,外面微风吹拂,空气中都是花木的香气,天气也不热,一起骑马出了庄子。
纳兰容若对南苑极为熟悉,沿着小径带着她一路前行,七弯八拐之后,到了一片安静的海子边下了马。他将两人的马牵去在树上拴好,笑着问道:“这里美不美?”
海子上洒着细碎的阳光,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的蓝天,犹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远处围着一望无际的芦苇,不时有野鸭从里面飞出来,在海子里一个猛子扎下去,再浮起来悠闲理着身上的羽毛。脚下的草丛里,盛放着五颜六色花,景色美得不似人间。
卢希宁已经看得不目不暇接,笑着跑去海子边,低头捧了水往脸上泼,水冰冰凉凉,将夏天的燥热一扫而空。
纳兰容若也洗了手脸,见卢希宁还在玩水,拉起她拿着帕子给她擦手脸,说道:“水凉,别玩太久了。”
卢希宁站着不动,等纳兰容若拿着帕子给她擦干净之后,走到草丛里躺了下来,抬手挡住头顶的日光,满足长叹:“可惜我不会写诗,不然就能吟诗一首赞美这里的风景。”
纳兰容若笑个不停,折了根树枝,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举起枝条挡住两人头顶的阳光,侧头看着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深情:“我见到这里的第一眼起,就盼着能与你一起来。”
他探头过来,亲了下卢希宁的唇角,“宁宁,我以前说要带着你去游历四海,可与你成亲之后,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去过了庄子,南苑总算远了一点,也没能出京城,真是对不住。”
卢希宁侧头,也回亲了他一下,说道:“我以前曾到过许多地方,看过无数不一样的风景,并没有什么遗憾,你也不用内疚。只要与你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纳兰容若愣了下,旋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倒忘记了这茬。不过宁宁你说得对,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卢希宁望着天际流转的云,说道:“其实这里也不错,你看天都要比城里的蓝一些。”
纳兰容若随着她一起看云,半晌后说道:“草原上的云与这里又不一样,云很低。”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卢希宁面前拂过,“好似抬手都能抓在手里。星星也一样,晚上我们再看星星,这里的星星比不上草原,却远比城里要明亮。”
卢希宁想着日子,说道:“今天是月中,晚上有明月,看不到什么星星。”
纳兰容若顿住,然后笑了起来,将树枝一扔,转身紧紧搂住卢希宁,用力亲了她一口,说道:“宁宁,你真是,宁宁,别动。”
他的声音低下来,含糊着道:“宁宁,这里没有人来,你放心。”
话音刚落,突然野鸭嘎嘎几声,翅膀拍打水面的声音响起,两人做贼心虚,惊得飞快坐起身,待看清楚之后,彼此凝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他们一笑,又有几只野鸭跟着扑腾出来,在海子上飞过,荡起阵阵水波。
卢希宁看着野鸭笑个不停,纳兰容若则偏头凝望着她,然后凑过去不时亲她一下,轻声唤道:“宁宁。”
“嗯?”卢希宁应了声,听到他又唤了声,于是转过头去,一下被他亲了上来。
卢希宁颇有些顾虑:“会不会有虫咬屁股?”
纳兰容若含混着道:“我特意多准备了香包,你放心吧。”
卢希宁转头到处打量:“会不会有人来?”
纳兰容若头也不抬继续忙碌,抽空回道:“不会,这里隐蔽。”
卢希宁手撑在草丛里,半仰躺着,眯缝着眼睛望着天空,一会后轻声说道:“其实有人来,也挺刺激的。”
纳兰容若:“”
又是一阵野鸭扑腾,这次他们虽然没有再与上次那样惊得坐起,不过待听到紧跟着而来的马蹄哒哒声响,卢希宁还好,只不紧不慢放下了衣袍下摆。
纳兰容若却如惊弓之鸟那般,手忙脚乱先去理卢希宁的衣衫。
卢希宁指着他身前:“你管好自己吧,瞧,还在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