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疯了,这么晚还与未成亲的大姑娘在一起,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不过瞧她的模样,除了不情不愿,可没有半点儿害羞的意思,更多的还是如她先前所说,没睡好的怨气。
康熙好奇起来,笑说道:“这么晚也就不请你吃御膳了。不过你放心,缺不了你的饭吃。卢希宁,你与我出来,怎么不会害羞?”
卢希宁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奴才为什么要害羞?皇上传召,谁敢不听?”
她更加耐心解释:“奴才的大哥与嫂子,明知道这样不好,他们谁都不敢反抗。除了三藩打仗的地方,皇上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谁也不敢说不,不然就喀嚓!”
她惟妙惟肖学着砍头的声音,手化成刀砍下来,“头就掉了。”
康熙情愿她不解释,这一解释堵得他哑口无言。想要瞪她,想到先前的许诺,又把那股子气生生咽了下去。
冤家啊!
马车驶入一处安静的宅院停下来,卢希宁下了马车四下打量,廊檐下挂着灯笼,角落里早开的杏花上,花瓣落了一地,粉嫩的花瓣落了一地。
卢希宁看花,康熙看她,微笑着轻声道:“你喜欢杏花?”
“不。”卢希宁以前所在的瑞士有地方盛产杏,她很喜欢吃。看到杏树刹那惆怅,老实答:“奴才在回忆杏的味道。”
康熙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沉默片刻说道:“等再过几个月,杏就成熟了。不过杏不能多吃,吃太多杏伤脾胃。有句老话说,桃吃饱,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万事过犹不及。”
他什么都不懂!
卢希宁没有说话,跟着康熙进了屋。宽敞的屋子里一尘不染,暖香扑鼻。
梁九功领着伺候的人打了热水进屋,伺候着卢希宁与康熙洗完手,奉上了热茶。出去不大一会,又提着食盒进了屋,将案桌摆得满满当当。
卢希宁惊愕地看着桌上的鸡鸭鱼肉,心道做皇帝真好,随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康熙招呼着她坐下,“你不是饿了吗?吃吧。”
卢希宁应声坐了下来,她拿起筷子刚要动,身后一双手无声伸过来,将菜夹到了她碗里,吓了她一大跳。
看到梁九功亲自站在康熙身后布菜,她想了想,只管低下头去夹碗里的菜。
康熙顿了下,悄然挥了挥手,梁九功躬身领着下人退出了屋。
皇帝吃饭要人帮着夹菜,穿衣这些也要人伺候,那入厕的时候呢
卢希宁暗自皱眉呃了声,忙打住了脑子里狂奔的想法。
也太恶心了。
康熙没有动筷子,不错眼看着卢希宁,见她面上的表情实在太过丰富,不禁出声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卢希宁讪笑说:“奴才还没有尝出味道,不过奴才不挑食,什么都吃。”
康熙笑,现在的卢家,估计也没有她挑的机会。他没做声,看着卢希宁一道道菜吃过去。
她吃饭动作很快,吃相却很好,像是松鼠般,悄无声息吃得脸颊鼓鼓。
桌上菜量虽小,种类却繁多。康熙亲眼见着盘子空下去,好几次担忧得想出声阻止,见她吃得欢快,犹豫着又没有开口。
胃口真是好啊!
康熙作为皇帝,今天算是开了眼。
卢家的大海碗算得什么!
到了最后,康熙终于忍不住问:“你晚上没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