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时夏脚步一顿。
迟让跟着停下。
她侧过脸,抬起下巴。
迟让看着她。
“时昭会死吗。”时夏问。
“齐飞有分寸。”迟让答。
灯光太暗,暗到迟让分辨不清她此时的神情是哭还是笑。
他只看见她眼睛里很亮,像倒映着星星,在闪闪发光。
可天空黯淡,连同她眼里的光芒也有些晦暗。
时夏说:“如果我说,我希望他去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是的。
她希望时昭去死。
在那个包间里,看着时昭跪在地上的可怜模样,看着他向自己求饶,看着他被迟让吓得发抖,她承认那个时候他看起来是很可怜,但他可怜的模样竟让时夏心里有一丝爽快。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如果他不赌、不欠钱,不惹怒他们这些大老板,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更不会要向她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妹妹求情。
想起那些被他逼到角落的时刻,时夏内心的阴霾比现在的夜色还要深沉。
她看着迟让,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柔软,只有冷漠与冰凉。
她一字字说:“他活该。”
后巷冷清,路灯相隔之处的阴晦里,迟让安静地与时夏对视。
半晌。
迟让笑了一下。
他伸出手,将时夏耳边散落的发丝勾在指间,挽到耳后。
指节淡淡的温凉划过她的耳廓,有点痒,但时夏没躲。
“瞧,这才是你。”
拨开人前温软的外衣,只在他面前露出最内里的晦暗。
即使没有温度,但这是时夏最真实的模样。
比起昨天的慌乱失措,迟让觉得她现在的样子美极了。
冷静、淡定,去掉伪装,她像一块坚硬的玉石,触手冰凉,只有他看得见她的滑腻与美丽。
这就是迟让今天带她来的目的。
“认清自己吧时夏,你根本不是脆弱的人,不是吗。只要有反抗的机会,时昭那种人怎么伤得了你。”迟让的手迟迟没有从她耳边收回。
他定定看她,桀骜的眉眼仍挂着痞痞的坏笑,“我很乐意成为你的机会。”
时夏胸腔一震。
眼前迟让的黑眸像两道见不到底的漩涡,正吸引着她不断下坠。
直到第二个路人经过,电动车前的大灯从迟让眼中一晃而过,时夏陡然惊醒,推开他转身跑向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