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巍峨,固若金汤。
盛皎月还觉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荒谬的梦,醒过来就好了。
她醒来时身上已经穿好了衣裳,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穿过的裙杉,她站在铜镜面前看着镜子里穿着裙子的女人,感觉陌生。
她很不习惯,环顾一圈,却没有在殿内找到昨天她穿来的男装。
盛皎月忍着不自在,轻而易举推开殿门,越过门槛,便被从暗处冒出来的男人挡住了前路。
邢统领看见她的衣着打扮,匆匆别开眼睛,压低眼皮,声音冷漠:“盛姑娘,留步。”
盛皎月从邢坤口中听见这声姑娘,脸色更加不自然,她问:“邢统领有何指教?”
她和邢坤,关系不冷不热。
若非如此,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邢坤想要公报私仇。
邢坤低垂眼睫:“陛下口谕,没有他的吩咐,不许您离开这里半步。”
盛皎月沉默,藏得住心里的怒,袖子里的手却忍不住在发抖,她紧绷凝白的小脸,“邢统领,我只是想回家。”
邢坤铁面无私:“这话盛姑娘还是留着去和陛下说。”
卫璟很忙,盛皎月等到了晌午。
她不知道陛下为何不肯给她一个痛快,直接将她杀了,除之后快。
这么多年,她虽然知道新帝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并不会用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去惩治犯人。
殿门开了又关,光线被隔绝在外。
她抬起眼,身着黑色衮服的男人定定站在不远处,她忽然感觉到有些冷。
可簌簌扑来的风雪也被挡在门外,殿内烧着地龙。
盛皎月一根根攥紧拇指,原以为自己是不怕的,可见到了他心中还是畏惧,不由得想起昨晚的疾风骤雨,浪潮冲撞。
翻来覆去,任人拿捏。
她垂着眼,“陛下,您是不打算让我回去了吗?”
片刻之后,男人的靴子定定落在她的眼前,她的下巴被轻挑捏了起来,他的眼神平静的像一汪湖水,静静看着她的脸,“你回不去。”
卫璟捏着她的下巴,“朕对盛家算得上很仁慈,从今往后,你便歇了回家的心思。”
他盯着她通透澄澈的双眸,“你别妄想寻死,你若是死了,你的父母和姐妹,都活不成。”
盛皎月的脸色随着他的话,愈发苍白。
—
她被困在了宫里。
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宫人不敢和她说话,除去送饭的时辰,她也见不到宫人。
盛皎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留在皇帝身边,暖床的宠物?她只能开解自己,这样总比被送进教坊司下场要好。
她以前敬佩仰慕过的太子,完全变成了个陌生人。
没有变过的依然是他的沉默寡言。
盛皎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她迫切的想要出去透透气,她仿佛逐渐被他养大了胆子,学会了骗人。
三番五次,想要逃跑。
可是皇宫就像铜墙铁壁,单靠她自己,根本逃不出去。
盛皎月趁着男人睡着悄悄爬起来偷走了他的腰牌,第二天趁小宫女不注意又打晕了她,偷偷换上宫女的衣裳。
她刚走出皇帝的寝殿,就被邢统领拦住,“盛姑娘,陛下让您将腰牌送去书房。”
盛皎月的脸色白了又白,她用力攥着掌心里的腰牌,又怒又气。
她甚至不知道男人是何时发现她偷走了他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