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好古心中冷笑,不过面子上还是不动声色,“他是待诏,那在下……”
“你以武官的名义去,”童贯道,“也不要用武好古的大名,可以化名潘孝忠。”
童贯是老特务了,走过好多次辽国,而且都是负责搜集情报的,自然早就想好渗透方案。
武好古虽然成名未久,但是名气却蹿升很快,难免会引起辽人的注意,所以绝对不能让武好古以真名使辽。
同时,因为宋朝一直有派遣“谍画师”的传统,所以还得安排个打掩护的大画师,刚刚从横山回来的陈佑文,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根据武好古的画刻板印刷的吧?
印出来的都那么好了,这画出来的该好成什么样?
另外……花招儿上的字好像是王献之的!
当然了,王献之早死了,不可能是亲笔的。但是能把王献之的字模仿到这种程度的,恐怕也不是寻常人物吧?
还有,赵小乙是谁?
能画李师师,还能把李师师的画挂出来唱卖,而且还姓赵……这个“赵”肯定不是赵铁牛的赵,多半就是赵匡胤的赵啊!
这人是谁?
不会是……端端端王赵佶吧?
想到这里,陈佑文一下就慌了神,开封府不能呆了,再呆下去要没命了!
就在陈佑文琢磨着要马上变卖家产逃到外地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这不是陈将仕吗?正要去找你呢?”
抓我?
陈佑文也是做贼心虚,把“找”听成了“抓”,还以为是开封府的提辖官带人来捉自己这个“梁山贼寇”了,当下也不管小妾高胖胖了,扭头就跑。也不知道是不是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和叫他的那人迎面撞在了一起。
那人差点被他撞翻,幸好身边有随从扶了一把,不过那人并没有生气,依旧细声细气地问:“陈将仕,你这是怎么了?便是多日未见,也不必这般投怀送抱啊?”
陈佑文这才定睛看了看眼前这人,原来是宫中的中贵人梁师成。
陈佑文连忙行礼:“梁大官,在下方才没有站稳,滑了一跤……”
“无妨,无妨。”梁师成笑了笑,摆摆手道,“正寻你有些事情呢。”
“寻我?”陈佑文一愣,他现在不是翰林图画局的人了,梁师成能找他作甚?
梁师成笑了笑,说:“这边不方便说话,且随我来吧。”
……
梁师成和陈佑文相遇的时候,武好古正在拉弓,一张小孩子玩的软弓,被他用力拉开,搭上羽箭,然后咻的一声射了出去,正中十几步开外的靶心,不过箭头没有刺入木靶,而是弹开后轻轻落地。
“准到是挺准的,就是力气小了一点……”
一旁童贯皱眉道:“崇道,你的力气不够,还得练啊。”
武好古摇摇头,嬉笑道:“刚夫兄,我的力气可不小,不过不是拉弓的力气,而是握笔的力气。”
童贯眉头一蹙,武好古显然对习武没有什么兴趣,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难得来城西琼林苑内跟自己练一练。好在自己也不是真的要把武好古调教成个武官,仅仅是叫他熟悉一下军事,到时候别画得不着边际。
“也罢,也罢,”童贯摇摇头,“你射几箭就成了……现在和咱家一块儿骑马回城,顺便也练练马术。”
武好古的马术比射箭要好些,毕竟去海州走过一遭,一路上基本是骑马赶路,也算是练出来一些。
当下,两人便各骑了一匹马,出了琼林苑,沿着汴河向东行去,不一会儿就入了开封府外城。
沿着汴河大街往内城去的路上,童贯看似无心地说道:“崇道,陈佑文回来了。”
陈佑文?
这厮居然没有死在横山……对了,横山之战宋朝是大捷,根本没死几个人。
“哦。”武好古只是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其实已经让人去打听过了,赵铁牛已经变卖了家产,上梁山去了。不过这事儿并没有牵扯上陈佑文……
而且,陈佑文现在是官,还是文官……要弄死可不容易。
“听说你们俩有些过节?”童贯问。
武好古笑了笑,“小事情,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