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在那间破旧的出租房里。
一天两天,脸上的巴掌印消失,额头磕破又被烟头烫伤的伤口也开始结痂。她拿着仅剩的钱,去小诊所拿了点药,敷在被打的红肿的眼上。
哪里很痛,视线也开始模糊闪光看不清东西。玉荷知道出了问题很有可能会瞎,但她没钱去治,只能随便拿点药拖着。
有陌生电话打来,她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她不敢接,赵随京说到做到。明明都到了这一步,她却还是想活着。
活着,活着才有可能。
打电话不接,程砚青就去她家找,敲门没人回应。就去店里,可就是没人。
玉荷想,时间久了找不到人,他就会放弃。毕竟她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姐,用不着他费那么大力找。
再次见面,是八月初,玉荷晚上在家睡觉。突然听到窗户传来破开声,她被惊醒,睁开眼就见离自己不远的窗户被人砸碎,少年借着夜色从窗台跳下。
随后,与床上的她对上视线。
离的近了,玉荷发现程砚青的眼睛竟然有泪,他哭了?他为什么哭?
程砚青急忙来到床边,看着床上少女,程砚青一肚子的话突然说不出来,只小心问:“你还好吗?”
刚问出他就后悔了,怎么会好,不开灯借着窗边的月光他也能看清床上的女孩。
瘦了,很瘦。
眼睛上还贴着一小块白棉布,像是受了伤:“他们欺负你了。”
“你怎么来了。”
两人一同说话,一个激动,一个平静到像是一摊死水。
见是他,玉荷心底惧怕减少,她掀开身上薄被子,下床按亮灯。
光亮的瞬间,程砚青也看清女孩。比半个月前瘦了不止一圈,她穿着碎花背心,卡其色短裤,赤着脚站在门边。
细瘦高挑的身材,雪白透亮的肌肤。一头齐耳短发,明显的锁骨,尖细的下巴。
看着就有些营养不良。
“怎么把头发剪了。”他没计较女孩态度冷淡,也没回答玉荷的话,急步走到她身边,就像去牵她的手
。
却被玉荷躲开,那动作很小,却被躲过程砚青的视线。他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
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他们的关系,还好不到那个份上。
玉荷并不讨厌程砚青,也没把赵随京打她的事情记恨到他头上。不过,以往的相信是没了。
“卖了。”
“缺钱。”
“嗯。”她回答的并不在意。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不想见我”阴影里的程砚青,哑着嗓问。
再不想承认,他还是被她冷冰冰的态度影响:“眼睛是怎么回事,他们伤害你了。”
玉荷:“没有,自己磕的。”
程砚青:“那为什么不来学校?我听老师说,你退学了。”
“医药费够吗,你说你没钱了,我手上有钱。你等等,我有张卡,里面又二十万,你可以拿去用。”他急忙去拿兜里的卡,但却被玉荷拒绝。
“你听不懂人话吗?”
“没看见我不想和你说话吗?”她受够了对方的聒噪,不能救她出水火,还给她带来了麻烦。
玉荷不把赵随京的仇记到他头上,但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她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说话。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说的有些狠了。
但狠就狠吧,因为她真的受够了:“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