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薛家与贾家一样,可都是跟着开国皇帝混出身的人,也是得了紫微舍人的封号的。
对于有人把薛家的先祖紫微舍人,解释成中书舍人,薛沛是不赞同的——中书舍人是撰拟诰敕的专官,非有文学资望的人不能担任。
听了没,不光得会读书,还得在读书人之中有资望。读书人多骄傲,士、农、工、商国之四维,便是读书人定下来的规矩,
那样的人家就算是败落了,能让儿孙放弃士这个的身份,去做他们看不起的商人贱业?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薛沛从头到尾都觉得,开国皇帝是个实诚人,给薛家先祖紫微舍人的封号也很直白,就是取了舍人左右亲信跟门客的意思。紫微是什么?天上有一颗专指皇帝的紫微星,你老薛是我的亲信,我是紫微星,你就是紫微舍人了。
这样薛家历任皇商,得到皇家的信重,替历任皇帝担着监视江南官场,做皇家暗探之事,才能说得通。
可惜呀,这么说得通的事,就生生让薛姨妈给搞得不通了。
薛沛深深觉得人家王家养女儿真是不亏,王夫人嫁进荣国府,让王子腾得了荣国公原来军中之势,年纪青青的就升了京营节度副使,直至被皇帝明升暗降做了九省巡检。薛姨妈嫁进薛家,每年送回京中的节礼加起来,养活两户王家人还有余。
就是娶了王家女儿的人家倒霉了点儿,荣国府让王夫人给搞的寅吃卯粮,薛家更好了,做了王家与荣国府的附庸还得对人家感恩戴德。
哼哼,薛沛心里冷笑了两声,他哪一世不搞倒两个皇子,以为他娶了个王家女儿,就想要了他的命,让薛家成为别人的附庸,得看看那些人有没有那个本事。
“老爷,药好了。”这次到床前给薛沛喂药的,是个已经做妇人打扮的女子。这女子年纪只可双十,眉目很是清秀,薛沛扒拉一下记忆才知道,是甄应嘉送给原主的丫头,被原主提了姨娘。
所以说原主想不死也难呀。薛沛心里叹了一声,对着那个叫媚沁的姨娘摆了摆手:“先放下,太太呢?”
媚沁眼里就有了潮气,哀怨又坚强的向着薛沛道:“老爷,这药凉了便少了药效,老爷还是先喝了药吧。等老爷喝了药,奴婢,奴婢就去请太太。”说完双眸含情的看着薛沛,里头有说不尽的情意与哀怨。
这是不是指责自己薄情的意思?薛沛知道,原主最见不得的就是媚沁这样白莲作派,一旦媚沁使出这副我全心为老爷着想,哪怕自己心里不舒服,只要老爷高兴我也会去做的姿态,对这位姨娘便怜惜得不得了。
只是现在的薛沛多怕死呀,这可是甄家
送来的丫头,她端过来的药薛沛哪里敢用。强忍着还是咳嗽了一声:“你且去请太太,一会药能入口我自会喝。”
媚沁听了看着薛沛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款款:“奴婢服侍老爷,这三天奴婢都担心死了,太太面前又不敢露出来。好不容易能服侍老爷,哪怕不吃不睡奴婢心里也是……”说到这儿许是觉得自己唐突了,娇羞的低下了头,露出洁白的脖子。
若是原主,一定会被这样似水柔情感动,可是薛沛却比见了食人花还害怕:媚沁越是想让他快些喝药,他越怕药里加了料。
这个薛姨妈也是的,不是已经守了丈夫三天三夜了吗,怎么知道丈夫醒了,自己倒跑了?能让一个生死线上挣扎出一线生机的人觉得感动的,不就是家人在初醒时那一声问候吗?
竟把这样的机会让给了一个姨娘。
薛沛虽然也没觉得自己与薛姨妈能培养出什么感情,可是他现在需要薛姨妈替他把人赶走,好让人验一验这碗药是不是加了料呀。
见媚沁还不走,薛沛不得不做出生气之态:“怎么还不快去。”
媚沁无法,走到门口还向着薛沛回眸:“老爷记得喝药,可别失了药效。”
我谢谢你的关心吧。只是你这样的关心,原主或许觉得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却知道看似无害的白莲,根子里全是淤泥。
薛沛不耐烦的向她轻轻摆了下手,他倒是想加大动作显示自己的怒气,可惜原身现在气息虚弱,做不来那么大幅度的动作。现在薛沛还不敢直接给自己用修复液,生怕让暗处监视的人发现。
在没有想好怎么全身而退前,薛沛不能轻举妄动。
薛沛在接收原主记忆的过程之中,已经对自己这一世有了初步的规划,那就是远离四大家族这个泥沼,远离夺嫡这个陷坑。他准备自在的种种地,多收集一些粮食物资,等到回到末世的时候,就可以掌握更多的话语权,让那些人再也不敢把他强塞进穿梭机里。
想到自己被强行塞到穿梭机里,薛沛心里又升起一股火气,加之原主那份不甘,让他整个身体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色,把刚进屋的薛姨妈吓了一大跳:“老爷,可是哪里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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