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说:“很好办嘛。”
他拉过伞,跟谢枕书手指交握。雨漏了进来,他毫不在乎。等两个人走到家门口,伞早已形同虚设,两个人都湿透了。
家位于别墅区,是个位置极佳的独栋,外绕铁栏,上面攀生着许多玫瑰,长得相当繁茂,形成漂亮的矮花墙。苏鹤亭望进院里,里面是个打理细致的小花园,前排有的郁金香,颜色不一。
谢枕书推开铁栏门,带着苏鹤亭入内。他们经过小花园,进到家中,玄关处整齐摆放着两个人的拖鞋。长官拿来干净的毛巾,给坐下来换鞋的苏鹤亭擦头,苏鹤亭似是一愣,待在那毛巾下,半天也不动。
家里很安静,只有外间的雨声。谢枕书擦了片刻,道:“你上楼,我烧水。”
苏鹤亭说:“这个家和……一样呢。”
他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又隔着毛巾,让谢枕书只听到个大概。
长官揉到苏鹤亭脑后,道:“你说老家吗?嗯,和那个房子差不多,花园要小一点,我们两个人好打理。”
苏鹤亭垂着手,静坐须臾,说:“你想了好多。”
谢枕书语气不变,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嗯。”
苏鹤亭突然举起手来,怪叫道:“我是蒙面大盗,你已经被我包围了,束手就擒吧!”
说罢,他抱住谢枕书的腰,把脸全都埋进谢枕书怀里,一顿猛蹭。那擦头的毛巾滑下去,挂在他肩头。谢枕书脱了外套,领带被猫供得歪斜,衬衫没湿的地方也湿了。
苏鹤亭说:“喂。”
谢枕书一直看着他的发顶,听他叫自己,便“嗯”一下,低声道:“干吗?我就擒了。”
苏鹤亭抬起眸子,鼻尖和下巴还埋在长官怀里,只用那双乌溜溜眼盯着谢枕书。家里没有开灯,雨在窗玻璃上晕出一汪汪的水纹,谢枕书的身形几乎能把他完全罩住,他藏在昏暗里,眼神出奇的天真。
谢枕书上车前不懂自己为什么口渴,但这一刻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乱想。他拉住毛巾,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这是苏鹤亭啊。
长官指尖碰到他的发尾,又软又翘,还带着湿意。
苏鹤亭偏要在此刻说:“你会跟我睡在一个房间里吗?”
他随心所欲,又坏得可以,鼻尖顶到谢枕书的衬衫扣,轻洒着微热的鼻息,好像一只屡教屡犯的猫,总忍不住勾抓谢枕书领带的欲望。
苏鹤亭见谢枕书不回答,便说:“等等,我不会还在睡沙发吧——”
谢枕书决定做点什么,他松开毛巾,一把扣住苏鹤亭的后脑勺,吻住猫。现在那又软又翘的发尾都在他掌间,他五指微张,用力地揉乱它们。
雨淅淅沥沥,苏鹤亭的湿发碰到眼睛,让他微微眯起眼,在亲吻里断续地喘息,他早在不知不觉间被压到了地板上。
嘭——
谢枕书的手碰倒花瓶,玫瑰泼到地板上,淌出透明的水。水流进苏鹤亭的后领,刺得他抽气,拽着长官的领带,仰头求饶:“嘶,好凉,不是,好痛,干吗咬我,谢枕书。”
谢枕书拨开花瓶,挡住所有的光亮。他比曾经成熟太多,懂得循序渐进,先吻过苏鹤亭的眼角,再用指节顶高苏鹤亭的下巴,沿着那光洁的弧度游巡,好像在做一场危险的朝拜。
苏鹤亭的外套拉链半敞,t恤快卷起来了,他连忙喊停:“睡一起,我知道我们是睡一起的!谢枕书,别咬啦!”
谢枕书撑着身体,被他手脚并用地抱住。
房间里有股玫瑰香,苏鹤亭咬咬牙,夹住长官的脸,问:“干吗一直咬我?你每次,每次都这样啊?”
谢枕书“嗯”一下,擒住苏鹤亭的后腰,把人从地上带起来。苏鹤亭顿时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因为里面的t恤松垮,谢枕书能清楚地看到猫脖颈上面的咬痕。
苏鹤亭单手捂脖颈,脸上的潮红都漫到了耳根。他神色几变,小声控诉:“可恶,你以前……你,你是不是偷偷练习过?脸都不红了。”
谢枕书也不知道,偶尔,他靠近苏鹤亭会失控。他是想亲吻的,可总有狂肆心理在作祟,一旦吻到苏鹤亭,欲望就会无限扩大,变得没轻没重起来。
他结婚了也这样吗?
谢枕书倒了杯冷水,又往里面添了几块冰。他晃了下杯子,犹豫一秒,在喝前说:“……对不起。”
苏鹤亭道:“我不接受!”
谢枕书说:“嗯?”
苏鹤亭摁住杯口,凑近了,飞快地说:“你再亲一次,不许咬我,我倒数。”
谢枕书顿了顿,把苏鹤亭放到桌上。他撑在桌沿,盯着苏鹤亭,认真道:“就亲一下?”
苏鹤亭双指搭出个“x”,说:“首先,不许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