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拾起叶子,说:“这叫占卜,我在光轨区里常用,很灵验的。”
苏鹤亭道:“不是吧,你——”
谢枕书抬手捂住了苏鹤亭的嘴,苏鹤亭不明就里,“嗯嗯嗯”几声,都被长&8204;官堵住了,只&8204;听谢枕书淡声说:“走。”
珏有了支持,登时昂首迈步,原路返回。苏鹤亭被谢枕书半挟在臂间&8204;,稀里糊涂,被拎了好长&8204;一段路。可是来时的路早被他们检查过,半天也没&8204;有一条人&8204;影。
天黑风大,沙地松软,路越来越难走。珏想停下休息片刻,说:“我的根——”
它话音未落,忽然直直向前,“扑通”一声栽进沙堆里,拍起一片灰尘。
苏鹤亭被呛到了,边咳嗽边去拉它,却听珏闷闷地喊:“不好,我的脚卡住了。”
它把&8204;根茎当作脚。
苏鹤亭拨了两下沙子,想说“我拉你”,却发现这片沙地软得出奇,手掌轻轻松松就能陷下去。
这时,珏“呀”一声,说:“底下是空的!”
它竟然把&8204;根茎探了下去。
谢枕书说:“是通道吗?”
珏继续下探,浑身都在用力&8204;,半晌,它道:“是,可是好深啊,我还没&8204;有够到底……啊!有虫子!”
它声音颤抖,“嗖”地一下,变成一株手掌大小的苗儿&8204;,在地上胡乱滚动:“虫子虫子虫子!”
它以前不怕虫子,都是生命罢了,可如今做了树,又看过许多资料,生怕主神系统变态,变成什么病毒虫来咬自己,成天都提心吊胆的。
苏鹤亭吓唬它:“别动,好大一只&8204;。”
珏把&8204;埋头在沙堆里,小声地呜呜哭:“我被它咬到了,完了,我还没&8204;有找到朴蔺。”
苏鹤亭坏极了,说:“是啊,你还没&8204;找到朴蔺。唉,没&8204;关系,我替你找他好了,找到他后要怎么样?”
珏道:“送他走吧。”
苏鹤亭说:“他走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珏道:“没&8204;关系,反正我也要变成一堆数据垃圾啦!”
它正在伤心,根茎上忽然一轻,不由得回过头去看,挂着它的哪是什么病毒虫,只&8204;是一条沾满污渍的绷带。
谢枕书平静道:“假的。”
珏叶子都要气翘了,大喊:“苏鹤亭!!!”
苏鹤亭脸上带笑,屈指弹了下那条绷带,说:“看错啦,原来是条绷带。不过你刚开窍,不要总是想什么死啦活了的,就算真有病毒虫,也得先过我和长&8204;官这关。”
他向来不靠谱,十句话里有六句都是假的,又生了一张极具迷惑性的脸,讲起话来总有几分懒散,但奇怪的是,他偏偏有种魅力&8204;,能把&8204;人&8204;和系统都哄得迷迷糊糊。
谢枕书看了他几秒,苏鹤亭便&8204;凑过去,挨着长&8204;官,用小灯照了照绷带,说:“上面有字。”
珏爬起来,问&8204;:“写的什么?”
苏鹤亭念道:“求……是救,救命。”
绷带皱巴巴的,显然是被揉过许多遍。上面污渍班班,用血写着歪歪扭扭的“救命”,血的颜色已经发乌变褐了。
谢枕书目光下挪,看向沙地:“底下有人&8204;。”
苏鹤亭说:“难怪你要往回走。”
两个人&8204;蹲身,在珏刚刚摔倒的地方挖了十几分钟。沙堆渐矮,露出底下的井盖。
苏鹤亭撑着身体,单手提灯,端详起井盖,上面有模糊的数字,却被沙子磨得看不清了,应该是什么编号。他吹了吹盖面上的灰,那里有个破开的洞口,如同&8204;裂开的嘴,正呲着黑色的牙。
谢枕书沿着洞边沿微用力&8204;,直接把&8204;盖面板开了。它没&8204;有想象中&8204;的牢固,底下是个深不可测的垂直通道。
苏鹤亭说:“这算什么狗屁上载地点,难道要大家爬出来吗?”
珏探出头,莹白&8204;色照亮通道的壁面。壁面很是光滑,上面却有许多深浅不一的抓痕,仿佛真的被人&8204;爬过。
谢枕书看向那些抓痕,道:“没&8204;错,是让人&8204;爬的。”
珏大为震惊:“这么深怎么爬?”
谢枕书拎起珏和苏鹤亭,淡定说:“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