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走到希刺克厉夫身后,轻声开口,“回去吧。”
然而,希刺克厉夫听到后并没有反应,仿佛是悬崖峭壁之上的一块岩石。
乔治安娜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和他并排坐在了地上。
“喏,给你。”
她把小面包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递到了希刺克厉夫面前。
希刺克厉夫淡淡地瞥了一眼,伸手接过来,“给汤姆吧,他从前天就没有吃过东西。”说罢,他就把小面包放进了河里。
乔治安娜望着顺着河水渐渐飘远的小面包,内心怅然又酸涩。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被上帝抛弃的人?”
希刺克厉夫突然沙哑地开口,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对他有善意的人都要离他远去,老恩萧是如此,汤姆也是如此。
乔治安娜闻言眼神闪过一丝怜惜,而后她笃定地说道:“当然不是!”
就像她曾经也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可后来遇到了对她非常好的养父母,让她明白尽管自己满身都是泥泞和伤痕,也终会有人不嫌弃地将她拥入怀中。
“那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希刺克厉夫话锋一转,突然抬起头望向乔治安娜的眼睛,眼神中有种诡谲的暗芒。
是朋友?还是恋人?
乔治安娜双眸一怔,一时间竟没有读懂对方的意思,而且她也不想深究,所以选择了逃避。
因为哪一个的答案似乎都是否定的,朋友之间自然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一起,而她从来也不觉得希刺克厉夫会喜欢上自己。
就算她曾经对他有些好感,可在理智面前,她同样可以克制住自己。
或许是由于她天生缺乏安全感,所以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她想要的一直都是对方无条件的爱和信任,这看起来似乎很苛刻,可她对此却有着近于病态的执着。
当初在呼啸山庄和凯瑟琳起争执时,希刺克厉夫选择和稀泥的处理方法让她彻底清醒,就算她和他真的在一起了,他们之间也永远都会隔着一个凯瑟琳,这不是她想要的。
乔治安娜并不在意另一半和她的物质差距,但却对精神上的忠诚极度偏执。
她曾在无数个夜晚,满足地抱着一袋薯片,坐在电视机前观看雌蜘蛛或是螳螂吃掉配偶的视频,她觉得这象征着一种至高无上的爱。
直到她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其他人,他们却都认为动物界的这种行为太残忍了,她那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或许也有一些问题。
但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