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住舌头的滋味儿并不好受,而十方刹到底是金身期大妖,很快就调动灵力,破解了银绒那还不大成熟的寒酥缠,并怒骂:“你比相魅差得远了!有种解了这些劳什子锁链,跟本座光明正大地斗法!”
银绒:“不解。”
银绒虚心接受:“我和妖王比,肯定差得远,不过既然我家道侣说我可以,那就多练习吧。”
十方刹险些没被气死,然后就又被冻住了舌头。
诛妖堂外看守的小弟子们都听得耳不忍闻,他们听着里边一阵阵断断续续的怒骂和惨叫,忍不住小声议论:
“用什么酷刑呢这是?听起来生不如死啊。”
“本来还觉得十方刹这样罪孽深重的大妖,竟然没被处以极刑,是咱们景掌门年轻、心慈手软,现在看来,原来另有深意啊,是留给胡公子亲自折磨的。”
“太惨了,太惨了啊。堂堂妖族大将,以前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啊,他伤过多少无辜的修士和凡人?”
“有道理!请胡公子再接再厉!”
银绒自打搬回太微境,隔三差五就要去揍、啊不,是与十方刹切磋一顿,其余的闲暇时光,便是与城阳牧秋愉快地研究双修之法,或者尝尝景岑等人孝敬的新奇点心。
最近的美食实在太多。
太微境的辖区口味都普遍喜甜,连烧鸡的酱汁也要加糖的,而最近城阳牧秋那些徒子徒孙们进贡的新鲜菜式,普遍都偏辣,偏咸——竟都是无量宗辖区的风味。
原来,范孤鸿那一日在天下修士面前被揭穿了真面目之后,激起了众怒,自打那以后,各门各派对他的声讨就没断过,不但逼得范孤鸿、仁寰长老等人卸了任,还勒令无量宗为他们引狼入室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其中牵头的自然是太微境。
所谓墙倒众人推,无量宗多年来的错漏之处,都被无限放大,扣上“不仁不义、行事残忍”的大帽子,要求他们割让资源、奉出大量灵石,以赔偿整个修真界蒙受的损失,不论与无量宗有无冤仇,大家都群起而攻之,所有人都想从无量宗那里分一杯羹。
景岑虽年轻,可背后还靠着城阳牧秋这尊大佛,其他宗门还真争不过太微境。短短数十日,太微境就一举收回了当年无量宗趁火打劫从他们那里抢夺的资源、辖区管理权,甚至还有盈余。
除此之外,亦有不少小门派跟着无量宗一起倒霉,就比如玄阴谷,他们是无量宗的头号狗腿,仗着无量宗的庇护做过不少欺压霸凌之事,如今大家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玄阴谷每日都鸡飞狗跳麻烦不断。
范孤鸿本人则过得更惨。
他作为与妖族暗通款曲的罪魁祸首,引咎辞去掌门之职,搬出无量宗后,就成了无权无势的散修。
所谓大隐隐于市,他凭借多年掌权,攒下的那些家底,原本也能过得丰衣足食,奈何,有“正义之士”将他的画像与事迹贴成告示,贴满了修真界的大街小巷,范孤鸿只要敢露面,就有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
骂他为一己私利,不顾同族的安危,反倒与十方刹那种恶贯满盈的大妖结盟。
骂他作为一个男人,辜负了爱人,更辜负了妻子。
就算范孤鸿想见一个杀一个,也不能够,骂他的实在太多了,似乎只有隐入深山老林,才能暂时避过这些口诛笔伐。
然而,南山派不愿放过他,太微境更不肯放过他。
他们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无论范孤鸿躲到哪里,不久之后就会有两派成群结队的高阶修士上门“挑战”。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斗法须得一对一,多对多。
但对于这种德行有亏的小人,谁还和他讲“规矩”呢?大家群起而攻之,揍就是了。
银绒今天特别累,昨晚又拿十方刹练手,虽把那老狼妖冻得奄奄一息,但他自己也灵力耗损巨大,回到卧房倒头就睡,并拒绝了自家道侣双修的要求。
结果早上起来,就被城阳牧秋连本带利讨回了债。
郗鹤和齐霜来请安的时候,都不得不调动起灵力御寒——玉絮峰太冷,简直冰窖一样,但他们师尊、师娘丝毫也不觉得冷,在这极寒的温度中,从容极了。
“鹤师兄,师娘是真的不怕冷啊,瞧他的脸色,那么红润,好像还挺热似的。”老童子鸡齐霜小声感叹。
“那不是热的,一会儿当着师尊、师娘的面,你可别瞎说。”郗鹤怜爱地看了自家三师弟一眼。
没办法,在他们师尊的带领下,整个太微境一大半的峰主都专注修炼,不在没必要的情情爱爱上分心,现在师尊自己找了道侣,留下他们还是一群老光棍儿。
郗鹤虽然没实践过,但心思活络,一眼就看出银绒那不是什么“热”,而是情事过后的余韵。
城阳牧秋:“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