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说这话,云淡风轻,仿佛要去帮至交好友料理后事,听得赵骋怀心脏停跳。
他永远捉摸不透虞衡。
哪怕他才是掌握全局,清楚一切的亚历山大王,却总觉得虞衡狠狠抓住了他的尾巴,稍稍动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父亲的压迫感,使得赵骋怀微微皱眉,没法表情轻松。
然而,小崽子浑然不觉爸爸和坏哥哥暗潮汹涌,担忧的仰起头,“爸爸,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打倒老王。”
南宫狰握紧虞衡的手掌,说得很认真。
一双湛蓝眼眸义愤填膺,恨不得抽老王筋扒老王皮。
他说:“我会猎场的信息网,还会控制邮轮的炸弹。老王那么危险,说不定带着一群手下,搞不好还有枪,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虞衡感受到了狰狰的努力,哭笑不得的将他抱起来。
“好儿子,知道你对我最好,爸爸心领了。”
神出鬼没的老王,既没有手下,也没有枪。
只有一肚子坏水,闷不做声的以他为乐。
虞衡并不难猜坏弟弟为什么沉浸在老王游戏里。
因为他喜欢游戏,热衷见到别人为了游戏焦头烂额痛苦不堪,而自己掌控王牌,运筹帷幄。
现在,赵骋怀默认了一切,又妄图藏起底牌,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狡黠、阴险,跟一只养不熟的猫似的,随时睁着幽蓝的眼睛,左右算计。
虞衡被自己的猜想,引出了一丝丝的生气。
又在这丝气愤之中,找到了掩盖不住的庆幸。
幸好,坏坏就是老王。
“抱着狰狰。”虞衡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赵骋怀顺从伸手,将南宫狰牢牢接了过来。
虞衡满意了。
赵骋怀抱起狰狰,看起来还挺温馨和睦的,完全没有神秘老王手刃霸总的迹象。
正如每一个犯错等罚的老实孩子,会在大家长面前装一段短暂的乖巧,赵骋怀应该会好好信守承诺,照顾好他的儿子。
顿时,虞衡升起了满腔感慨。
“走吧,下船。”他笑得温柔,他有十七年后再死的免死金牌,根本不觉得这算永别。
他还计划好了。
单独和齐明治好好问问关于坏弟弟的一切,全面充分的了解坏弟弟成长的烦恼。
有什么账,回去慢、慢、算。
南宫狰换了一位守护人,安静得如同鹌鹑。
他抱着赵骋怀的肩膀,根本不敢乱动,一双湛蓝眼睛楚楚可怜的盯着身后跟随的塔西娅,恨不得这位敬业的保姆,能够贴心主动的说一句:让我来抱小少爷吧,他太重。
可惜,塔西娅低眉顺眼,比他还要沉默。
南宫狰痛苦皱起眉,跟一只受伤小兽似的从喉咙发出委屈的低嚎。
“怎么了?”
三个字,显露出赵骋怀恶劣的心情。
但是南宫狰眼见着距离下船通道越来越近,不得不提醒道:“坏哥哥,我的头发……”
赵骋怀抱着崽,微眯着眼睛打量南宫狰。
他穿着中性的t恤背带牛仔裤,短发柔软的翘起了几缕乱毛,看起来更像狰狰而不是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