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咬牙,“喝,我喝。”
好吧,虽然这花茶娘们儿了些,但是喝起来确实觉得舒服了些,他揽着妻子道:“你同娘好,我自当放心,只是京里也不好放淑人一个人常住,爹娘也该回去了,不拘几年,我们也会回去的。”
甄岚一向识大体,虽然舍不得公婆要走,但也知道丈夫说的事情是对的,他们夫妻来了任上,好歹家中还有孙淑人在,再者元清也是要入学的年纪了,公婆对孩子们培养一向不遗余力,但总归有些沮丧罢了。
元澄劝慰:“很快就又能见面了。”
爹娘很快就走了,元清这些年随爹娘到处走,已经懂得了分别,他挥挥手,跟随爹娘上了马车。
而元澄却要留在这里推行新政,在这里受到的阻碍显然不是一般的大,原来在很多地方,你的背景是行不通的,尤其是你在触犯了别人的利益的时候,他们的手段是层出不穷的,士绅们同气连枝,官员们装傻充愣……
他这才意识到做官不易,也更知道父亲走这一步更是不易,他若撂挑子,百姓们又能何如?鹤儿哥哥也不好做。
临江望去,百姓们在征徭役,五口之家,家中有二子的,还可以轮换,若是独子,不愿意来,便以银子代替服役,元澄来此仿若谪仙,但无论他相貌多么出众,不如今日抬来的红烧肉。
这些汉子们极好满足,就如同百姓们其实很好满足,有口饭吃,谁会想着造反。
“穆太守,这是穆太守亲自送来的肉……”
“哎呀,这也太年轻了些。”
众人闲暇时说话,都是这位年轻又好看的穆太守,元澄待他们十分亲近,从不自矜身份,还言陈朝廷之令。
“皇上要做的是人丁滋生,永不加赋税。”
往往都是按照人都算税,还有各种苛捐杂税,天下苦矣,如今还好,有皇上一力推行新政,怎样让百姓知道好才成。
他几乎是不辞辛劳,日日跑遍乡间,水磨功夫做足,加上本身意志够强,从不反悔,事情还终于让他办下了,可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这里硕果累累,却听说旁的地方办的一塌糊涂,平宁帝大怒,继续派他巡使全国。
甄岚带着儿子跟他又要去旁的地方了,夫妻俩总跑来跑去的,并不敢生孩子,怕到时候误事,但甄岚从不抱怨,反而道:“跟着大爷,我心中总是安心的,能在大爷身边照顾着,夫唱妇随,比在京城好多了。”
小夫妻总在一起相濡以沫,感情倒是比以往更深了。
以前甄岚觉得对元澄雾里看花的喜欢,如今却是实打实的了解他,他虽然出身高贵,但从不自矜身份,对下面的寒门也以礼相待,对能干者更是不惜千金赏之,为人又有义气,对老百姓的困难有时候心酸的流泪,他不再是那个名仕公子哥儿的形象,而是鲜活的一个人,而是她最仰慕的人。
元澄笑道:“嗯,以前我娘总说家人们在的地方就是家,我不懂,如今才算是真的体会到了。”
在外奔波十余年,元澄回京覆命时,总觉得心里都忐忑,孙淑人年近七旬,爹娘也俱老矣,为人子,未曾尽孝,着实难过。>r>
好在母亲依旧那样神采奕奕的,见着自己没有半点哭啼,反而十分熟稔道:“赶紧去吃饭,今日从樊楼叫的菜来,你爹爱喝口酒,他那人嘴毒的很,我不惹他,你赶紧去劝劝他,让他少喝点酒。”
“您还要我去说?”元澄语塞,“我也不敢啊。”
他爹不做官以后,最爱和人比武,逗人玩,他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