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摇滚曲为例,柯屿便如贝斯,纪允是吉他,没有贝斯的低音旋律,吉他不会如此清澈。
“tobehonest,”斯蒂芬说,“我很期待柯屿会怎么处理杀羊那一段。”
道具棚内,一头待宰的羔羊正在咀嚼属于它的草料。
十分钟后,这段漫长的长镜头来到了它的剪辑点,柯屿擦拭枪管,摄影机在手部动作模糊甩枪,众人迎来了这声救命的“咔”,纷纷如释重负地倒在了地上。
“再保一条。”
所有人:“……………………”
魔鬼吗??!!
纪允演得都觉得心脏难受了,但知道商陆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导演,他说保一条,必定有充足的理由。
“老师,是哪里不对吗?我,还是小老师?”
“你,”商陆淡淡地说,“太有力气了,不够饿,你的声音听上去刚吃饱饭。”
纪允:“……”
可恶,还真是。
“今天先这样。”商陆宣布收工,“明天继续。”
柯屿脸上的余污半干,都是血浆,闻着腥甜。他抹了把脸,呼了一口气,累极了的模样。各组忙着收设备,他去卸妆洗。盥洗室也是临时帐篷搭的,忙了一天可以洗完澡再睡觉,也算是苦中作乐的美事了。
洗过澡后他去往道具组的棚内,那头羊看到他,咩了一声。
柯屿蹲下身,抓了一把草料喂给它。最迟后天,快的话明天,他就要亲手杀了它。
帐门被掀动,他从气息中辨认出是商陆。
“以前杀过生吗?”
“小时候帮别人杀过鸡,给鸡脖子放血。”柯屿淡淡地说,“看过人杀猪,从此以后理解了什么是杀猪般的叫声。”
商陆的手握住他肩头,“有罪过,都属于我。”
“前几天还吃了烤羊排不是吗,”柯屿看着这头雪白可爱的小羊,“人就是这么虚伪吗,吃的时候只觉得好吃,还是说,一头羊死在屠宰场,死在牧民过节的刀下,就是死得其所,如果不是为了吃而被杀,就显得罪过了,是一桩残忍的动物谋杀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说些什么,释怀地笑了笑:“我傻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演到最好最好,这样不至于再祸害一头。
商陆捂住他的眼睛:“别看了。”
他安排了心理医生,明天就到,如果演完后柯屿状态不对,可以最快得到释放和正确的开解。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柯屿的状态会那么那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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