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半点心动。
但怕拂了大伯母的心意,只能一直面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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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曾如初后,傅言真没多久接到了一通电话,号码归属地是北城。
他按了接听,是医院打来的,说他的手表落在医院。
昨天打点滴的时候,曾如初帮他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的,后面给他放枕边了。
但民警催的急,她后来给搞忘了。
那块表虽然价值不菲,但傅言真一时也不知道丢哪儿了,再说也不缺这一块,所以懒的找。掉了就掉了,并没放在心上。
他去拿东西时,看到昨天和他一个房间的大叔,转着轮椅晃荡了出来。
就他一个人,没见他媳妇,也没个护工。
大叔看上去也比昨天状态好很多,脸上的胡茬也刮了,身上穿的外套也是新的。
他一看到傅言真就打了声招呼,还跟人说身上这件衣服是他媳妇新买的,又问:“你媳妇怎么没一起来。”
想着曾如初也不在,傅言真继续跟大叔扯着淡:“去看她爷爷奶奶了。”
眼下其实有酒肉朋友招呼他,但最近懒得跟他们混,就在外面和大叔聊了会天。
大叔笑:“是个孝顺的姑娘。”
傅言真也笑了声,“她一直很孝顺。”
曾如初跟他真就是两个极端。
他也知道这一点,他们身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一点相似的地方。
后面,他也礼尚往来地问了下大叔。
大叔叹了口气,说他媳妇去工地上打工了,要不然没有生计来源。
傅言真看他一个人挺费劲,便帮他推着轮椅。他以前没少给爷爷推,所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难。推到医院后面的小花园,有点想抽烟,便拿出了烟盒。
见大叔看着他,也给他递了根。
大叔犹豫几秒,到底是接了过来,抽了两口又想摁灭,却又舍不得,他这辈子还没尝过这种档次的香烟。
大叔笑了笑:“我媳妇不喜欢看我抽烟,看到又要说。”
傅言真也笑:“我媳妇也不喜欢。”
曾如初以前说过不少次,让他少抽点。
但他一次没听过。
她现在看到他抽烟,再也不说了。
一老一少,一贫一富,在这座不缺繁华热闹的城里,寻了一片寂静的地,共享一片太阳,品着同一种香烟。
烟雾缭绕里,半生故事就这么絮絮叨叨地摊开。
“我这媳妇啊,跟我没几天好日子,她做姑娘那会儿还挺胖,大圆脸,得有一百二十多斤,现在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架子。”大叔说着说着,开始止不住地叹气,“我要是这么一死了之还好些,省的她跟我受累,可我跟她说别治了,她就搁我跟前哭……”
傅言真吐了口烟圈,点了几下烟灰:“那就听她的,治呗。”
大叔说:“可我这病啊,它治不好的,我活着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害的她这日一天都过不好,这不就是祸害她吗?”
傅言真:“……”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话。
为钱所困的滋味,他没尝过。
大叔拍了拍他的背:“我看你这小伙子也是个有脾气的,你媳妇是个好姑娘,要好好对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