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曲挽香眨了眨眼睛,宋家娘子败下阵来:“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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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会苦战一番,谁知方在野一听,立刻点头,不仅如此,还说自己可以和曲挽香同去。
半刻钟前,他接到消息,皇城亲卫军不足万人,和自己的兵不相上下,皇帝连忙派人出去将在外的军马召回,那送信的人自然要绕过城门从地牢所在的北山,那是京都与京郊的交接山,下山出城。
这里的亲卫军可以交给自己的人,送信的他一定要亲手逮到灭口才安心。
曲挽香手腕被绑上绳子,宋家娘子跟在身后担心不已,她同她辞别,被方在野拉上马,前往北山。
北山是皇城不远处的一座高山,山路虽陡好在修了山路,跑马上去并不费力气。
他右手揽着曲挽香,远远看见一排送押车在山路间前行。
怪了,牢里的人怎么会在这时送押?难道说皇帝有什么动作?
“殿下,”曲挽香瞥见了几个污头垢面的眼熟面影,“殿下,那是父亲和祖母,放我下来。”
可方在野着急要抓送信的人,只好先把曲挽香放下去,反正她被绑着也走不远,他驾马,自去巡视送押队伍,也许送信的就混在其中。
“那是……”
曲挽香被绑着手,缓慢地挪动步履,她看见祖母、父亲还有萧氏,他们被关押在车中,蓬头垢面,颓然惨白,夕日那般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人,如今却像一只畜生般受限于人。
身后几架车中关着曲家奴仆。他们是家生人,没有卖身契,注定了主子的命运便是他们的命运。
宝瓶也在其中。
“父亲、祖母。”曲挽香上前,声音小得转瞬便被车辕掩盖,曲老夫人却唰一下抬起头。
曲挽香立在她眼前。
曲老夫人的神情,也许用惊恐二字来形容会较为恰当。
本该死去的人,此刻却清楚地映在她那有些浑浊的瞳仁之中,她瞪大双目,挤出干哑如树皮一般的声音:“你……是……”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立即答出她的名字。
“不……不!”曲太傅陡摇头,扯着嗓子喊:“是假的,是假的,她、她是鬼,她是来索命的——”
不可能。
不可能的才对啊。
所有人都这么想。
曲挽香……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
曲挽香已经死了!
“二、二娘子……”宝瓶亦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什么,所有奴仆呆呆傻傻,待曲挽香一靠近,他们颤抖地缩紧肩膀。
真的……是二娘子?二娘子,她活着回来了?
什么时候?
为什么?
“挽香!”
曲太傅的反应最快,在曲家众人还惊恐畏惧时,他扑上前,被拷起来的手紧紧扒住栅栏,“挽香,我刚才瞧见太子殿下从我们这儿打马过去,你是不是和他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