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涟笑了笑:“是,宗……萧放刀出行,大都不会带我,还是你想得周全。”
他举起软剑,从怀里取出一块染着木香的棉帕,轻轻拭去剑锋血迹。
何成则观其动作,似是无意道:“你很爱惜这把剑?”
水涟不置可否:“从前的饮河剑,我更加爱惜。”
何成则不再言语。
片刻之后,水涟收剑回鞘,又道:“我一个人成不了事,我——”
“你不能出庄。”何成则语气宽和,言辞却不容拒绝,“你暂还不是庄主。”
“写信也不行?我要找一个高明的大夫,敛意没有这种人。”
“你打算怎么做?”
水涟沉吟片刻:“你不是要萧放刀死,只是要无阙谱,对否?”
何成则微笑颔首:“是,我不仇视萧放刀,甚至很感激她。”
“我只能尽力而为。”他平静道,“机会难有,仅此一次,但因日子将近,准备时间太少,施行不易。如果再晚几天才要我动手——还不如叫我当场自刎。”
“……”
“腊月初八,佛祖成道,也恰是萧放刀的生辰。”
……
许垂露知叶园是个安全之地,虽说是散步,也不敢走远,沿着长亭游廊转了半圈,便感懒病发作,想要回去躺着,正在此刻,她瞥见叶园洞门之外有一道人影徘徊,粗略看去还是名男子。
这着实稀奇。
她远眺一会儿,发现这身影熟悉,似是水涟。几日未见,她亦不知他境况,只觉对方此刻到访恐有要事,他要避人耳目过来一趟并不容易,她既然遇到,还是上前问问为好。
距其丈余,许垂露嗅到了明显的血腥气。
她心下一惊,连忙上前询问:“怎么回事?你与人交手了?”
水涟不仅形容狼狈,脸色也难看至极,他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许垂露面前还是第一次,不由更加羞惭。
若在平时,他断不会就这样来寻人的,可如今……
“无碍,出手教训了几个出言不逊的正道狗罢了。”
“你的伤……算了,你是要找宗主吧?我去叫她过来。”
水涟连连摇头,急道:“此事莫要让宗主知道,我是来找你……借些衣物。”
“啊?”许垂露不大明白,“你没衣裳了?你的包袱不会被——敛意山庄还有窃贼?”
水涟神色窘迫:“不,我的衣衫多半放在马车上,那时走得匆忙,没能顾上。”
“可是,客房中也没备几件干净衣裳么?”
“没有。”
许垂露报以同情。
原来男女宿舍生活条件差异这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