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病第一次被正式记录是在一战,当时有很多士兵明明身体好了,却无法重返战场,当时的人以为他们怯懦避战,为了惩罚也为了‘治疗’他们,强迫他们重返战场执行危险的任务,后来经过一些人的研究,认为这些人是心理上受到了创伤。”
“啊,哦。”真是跟老杠头似的,被吓着了。
“我看朱逸群的症状不重,也没有影响到正常生活。”尚老师拿了本书翻看,“你说他失眠……”
“是。”
“这里有几个食疗的老方子,你照方子没事儿给他做吃的。”
大丽接过方子一看,都叫什么安神汤,静心羹之类的,里面的成份是什么灵芝、黄精、枸杞、麦冬、伏苓之类的,这里面只有一种她熟——刺五加。
“这些药上哪儿买啊?”
“买什么?灵芝、茯苓山上就有,黄精山上也有,没有也能种,枸杞来年春天我帮你要几枝,你插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后年能铺一园子,我给你的笔记里都有,你是不是没看?”
大丽低下了头,她确实没怎么看,主要是一看就想睡觉,平时上班、干农活、做家务就够忙的了,有空闲还乐意跟朱逸群腻一会儿呢,哪有工夫看笔记。
“回去自己看,抄写几遍给我。”
大丽看着尚老师的眼神,回忆起了被她支配的恐惧,“好。”
“老师!吃饭了!”王树进了屋,他以为跟尚老师搭伙是尚老师煮饭给他吃,没想到尚老师发现教了他几次,他就能把饭做煮,就让他做了。
衣服除了内衣也让他洗,当然了,尚老师提供村里人很少有人家舍得用的肥皂,黄色带香味儿的那种!不是臭胰子。
家务更是大撒把,全都让他做。
王树觉得挺——划算的。
毕竟尚老师这里的伙食很好,时常能看见有肉,主食是大米,白面、大碴子、小米子是调剂。
她还会按四季给他买衣服,除了隔一两周就带他去公社,让他自己去男澡堂洗澡,自己去女澡堂,天天盯着他洗头洗脚之外,没有啥缺点。
“你在这儿吃不?今天是捞饭,土豆炖茄子干。”尚老师问大丽。
嗯,茄子干是王树提供的。
“不了,我也回家吃饭了。”大丽连连摆手,尚老师这里的饭并不好吃,她口淡不说,还不准吃咸菜。
真没想到王树居然很适应。
大丽回到家里朱逸群已经煮好饭了,巧合的是他也是做茄子干炖土豆和捞二米饭。
她进屋洗了手,“家里有刺五加吗?”
“有。”朱逸群挂在墙上的筐里拿一些刺五加籽,“你找这个东西干什么?”
“尚老师给我几张食疗方子。”大丽把食疗方子给了朱逸群。
朱逸群也知道村里人最近在说他什么,无非是他半夜出去的事儿被看见了,几个好事的人又开始借题发挥了。
“东西倒都是好东西,没啥用。”他摇了摇头,“要说助眠最管用的就是安定片。”
“安定吃多了是要成瘾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让朱逸群吃安定片,说到这里她有些急了,“总不睡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这么的吧……”他看着大丽急切的样子叹了口气,“你隔三天或五天给我一片安定,让我睡一宿,平时给我用这些食疗的方子,比如这个刺五加吧,现在用籽泡酒就行,别的咱们上县城买。”
他头一次想要认真“治病”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大丽。
“好。”大丽点了点头,她搂住朱逸群的腰,“你可得长命百岁的,你要是就活五十多岁我得多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