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语泡在浴桶里,困倦非常,忍不住的打盹。
麟哥儿乖乖在外间候着,满肚子疑问等着她解答,被高妈妈哄着吃了点心喝了糖水,还洗干净了手脸,还是不见姜不语出来,他突发奇想:“爹爹不会不敢出来了吧?”
独孤默被儿子可爱的语气逗乐了,亲自进浴房去催,发现姜侯背靠着浴桶半梦半醒,胸前一片风光诱人浑然不觉,不由轻抚她的脸颊:“不语,醒醒。”
姜不语从梦中惊醒,对上凑近的一张玉容,顺势揽着他的脖子偷香了一口,这才揉一把脸继续洗:“派人去请姐姐姐夫了?”
打接到消息算起来,姜不言夫妇在侯府住了足有一个月了,原本她铁了心要等到姜不言回府,奈何前两日邓老夫人偶感风寒,派人前来送信,他们夫妇连夜带着三个孩子回府去守老太君了。
今日刚刚传话过来,说老太君的身子骨转好,若是姜侯回府,请妹婿送信过去。
独孤默替她搓背,边搓边道:“你若再泡下去,姐姐都要来了。”
这人从来没羞没臊,闻言竟然还颇有几分遗憾,笑的好不正经:“本来还想跟你一起洗的,看来是来不及了,先欠着啊。”
独孤默又好气又好笑:“你啊……”催促她:“赶紧的,别再磨蹭了。”
姜不言夫妇接到消息,拖儿带女坐着马车过来,正赶上姜不语沐浴完出毕,头发还湿漉漉的她就闯了进来,揽着妹妹眼里泪花直转,狠捶了她一记:“没良心的,一走多少年,若不是圣旨命你前来驻边,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幽州了?”
她手上绵软无力,自觉用了劲,可搁在姜侯身上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她笑着抱住了长姐:“哪儿的话,这不是一直脱不开身嘛,等脱开身我不就赶紧回来了。”
姜不言抱着妹妹开哭:“你是不是都不记得幽州还有个姐姐?”
姜不语在她汹涌的眼泪之下几无招架之力:“喂长姐,你别哭啊,我刚哄好了高妈妈,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我进门就哭了一场,你再哭可别招的她也哭起来。”
一别五年,高妈妈彻底的老了,不说满头白发皱纹也没少添,便是行动都露出几分龙钟之态,哪还有早些年的干练,见到日思夜想的姜不语抱着大哭了一场,致使麟哥儿没能在第一时间向爹爹求证众人的谎言,只能等她沐浴。
高妈妈果然已经开始拭泪,还不住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原还以为,到死都等不到再见你一面。”
“妈妈您可别乱说。”姜不语被亲姐的哭给搞得手忙脚乱,她自己不擅此道,对着女人的眼泪尤其不忍心,忙乱之际发现姐夫邓嘉毓带着三个小豆丁在一旁看热闹,连忙求救:“姐夫,还不赶紧过来哄你媳妇儿?”
可怜姜不言生生被她给气乐了,又捶了她一拳,自行擦眼泪:“我就知道你,出门了哪里还记得家里人,一辈子在外面漂着也没什么打紧,只要玩的开心,哪管他人想不想你!”
“冤枉啊!”姜不语夸张大叫:“我隔两个月不是还给你写信吗,随信还寄东西,每到一处见到适合你的都买下来,说我不记得家里人,姐姐可要冤死我不成?”
“谁你要的东西?”姜不言揪着她的小辫子不放:“我想见你的人,难道我还差那点东西了?”
姜不语:“……”哄女人真是个苦差事,特别是得罪不起的女人!
待得姜不言哭够了,才拖过自己两个孩子,还在丈夫怀里最小的儿子向姜不语见礼,独孤默早替她备好了见面礼,挨个送给孩子们。
一家人分别许久,总算能够坐下来吃一顿团圆饭了。
当晚,姜不言在家宴上高兴多喝了几杯,问及姜不言这些年经历,掩饰不住浓浓的关心,举着酒杯说:“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苦了。从小到大,你都活的比我辛苦,可也活的比姐姐精彩,给咱们女人长脸了!”非要跟姜不语干杯。
独孤晴也跟着来起哄,并且认为姜不言说的极对:“嫂子就是给咱们女人长脸了,小妹也敬你一杯!”
以姜不语的海量,对付这两人绰绰有余,不过几个回合便将她们给灌醉了。
独孤晴被丫环扶着回房歇息,而姜不言醉了也不安生,抱着她的胳膊又哭又笑说胡话,令姜不语大长见识:“姐夫,我好好一个温柔娴淑的姐姐嫁到你们家没几年,怎的变成这副模样,吃醉了酒竟还耍起酒疯来?”
邓嘉毓无可奈何,从姜侯身上撕下媳妇儿,搂着回去休息了。
麟哥儿困的东倒西歪,用毅力生生撑住了快要粘合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终于等到姜不语身边的人都散了,他蹬蹬蹬跑过去,仰起脑袋小声问道:“爹爹,我娘呢?”
姜侯与家人团聚心情愉快,冷不丁被儿子问住了:“这……”
麟哥儿鼓足勇气说:“姨母……姨母说你是我娘,二爹爹是我爹爹,她在骗我对不对?”
姜侯用她在酒精里泡过的理智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正面回答,而是选择了迂回的方式,委婉解释:“麟哥儿记不记得,你从小到大身边是不是只有我一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