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
周五叔问:“李三郎,是你们在村里放火烧尸?”
“是我们。”李应说。
周五叔苦笑道:“你们把城内守军吓坏了,还以为贼寇要攻城,上头派我们赶紧来打探消息。”
嗯,军户家属的村子,离贵州城更近,离北衙更远一些。放火烧尸的冒失举动,没惊扰到叛军,反而把官军给吓坏了。
李应说:“周五叔,贼寇正在转移财货和妇人,他们可能会近期撤军。我打算回城,说服父亲派兵埋伏于山中官道,届时定将贼寇杀得片甲不留!”
周五叔摇头道:“贼寇转移财货,不一定是要撤军。就算要撤军,令尊也不敢出兵埋伏。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贵州城牢牢守住。只要贵州城不丢,他就有功无罪,反正贼寇是宋家激反的。”
李应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
总兵可不是世袭的,需要实打实积攒军功。而李应的父亲李昂,从世袭指挥累升至总兵,其用兵玄奥无非两个字:稳重!
李总兵历来是这样打仗的——
大人,前方发现贼寇。
小心埋伏,快撤!
大人,贼寇已经乱了。
此乃诱敌之计,守城为上,不可轻出!
大人,某某县已被乱军攻陷。
快催安氏出兵,我等稳守营寨!
大人,安氏大胜。
快随我全军出击,不得让贼寇逃掉一人!
你看李总兵多稳啊,征战沙场数十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而且还是人头狗,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对敌人进行致命一击,即便抢不到头功,也必定斩获颇丰。
贵州有那么多世袭指挥(包括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等等),竞争也算蛮激烈,李昂能够升任总兵,那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李应深知父亲套路,此刻被周五叔一提醒,顿时就没了回城的心思。
王渊突然说:“即便不能埋伏叛军主力,也可以埋伏他们的押运队伍。不需要太多人,一百人足矣。他们的骡马驼满了财货,妇人又被绑住双手串在一起,行走速度肯定快不起来。我们提前在山中设伏,每人多举火把,半夜突袭就能把他们吓跑。”
“对,一定要把那些妇人救回来!”李应说。
周五叔摇头苦笑:“我就一个小旗,说是管十个兵,可加上我自己在内,一共只有四个兵能用。你们的计策再好,我也找不齐一百人。”
无兵可用,如之奈何。
王渊苦想一阵,突然说:“我可以回穿青寨招兵!”
那么多财货,那么多骡马,那么多妇人。
只需要出一两百人,夜间举火突袭,能吓就吓,吓不到就撤,方寨主肯定愿意接这个活儿。
即便财货、骡马和妇人,穿青寨只能分到一半,那也是难以想象的收获,方寨主赚外快能够赚到飞起!
而且等叛乱平定,说不定还可以向朝廷报功。
想清楚之后,王渊抱拳说:“周将军……”
周五叔连忙打断,拱手道:“不敢当,我只是个小旗。”
王渊说道:“那我也唤你周五叔。请周五叔带人,一路小心监视叛军行程,我回黑山岭带兵过来,根据情况预设夜袭地点。所有斩获,穿青寨与周五叔平分,至于你向上官孝敬多少,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周五叔心动了,谁还不想赚外快啊?
王渊又说:“叛军掠来的那些女子,如果能寻到亲人,就让她们跟亲人团聚。如果家人已死,就让她们留在穿青寨,这些妇人不属于分配物品。”
“好说,”周五叔兴奋搓手道,“这买卖我干了!”
王渊一下子思路通畅,这是发展势力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