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房主也加入进来,他今天特别高兴,一口气撒出好几两。
李应突然笑着对金罍说:“你怨我砍断桂树枝丫,真是狗咬吕洞宾,那叫折桂懂不懂?你能考中解元,还有我的一份功劳!”
“折桂”意指乡试第一,也寓意高中状元,还真他娘能对上。
金罍虽然心高气傲,但今天是特殊日子,他居然朝李应抱拳作揖:“多谢李兄!”
房主猛然醒悟:“原来用刀砍断桂树枝丫,便能考出两位解元、一位亚元!”
此言被旁人听去,很快传遍昆明。
三年之后,青云街每套房子,房主都要提刀砍桂树枝,院子里没桂树的就立马栽种。而应考生员,也会提刀砍下一两枝,只盼此举能够带来好运。
人人都砍,桂树光秃秃不说,果真诞生无数解元和亚元——没办法,名列前茅的考生,基本都住在青云街,总有一两个能够“折桂”。
这成了云南乡试的传统,在贵州自开乡试之后,又传播回贵州那边。
此后数百年,云贵两省乡试,一直都沿袭下来,甚至成为当地的科举风俗。,!
四百名贵州考生当中,年龄最小的两个!
众人皆来道贺,二人不断还礼。
最后,田秋朝王渊拱手笑道:“若虚兄,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王渊笑着回应。
李应自己虽然没考上,但此刻与有荣焉,搭着王渊的肩膀大喊:“贵州解元在此,与我是同窗好友!”他又搭着田秋的肩膀大喊,“贵州亚元在此,也是我的好友!”
一个认识李应的士子,突然促狭道:“李三郎,你的两位好友考中解元、亚元,你怎么连副榜都没进?”
李应顿时尴尬不已:“失误,此乃失误,考第一场的时候我没睡好。”
“哈哈哈哈!”
诸士子大笑不止。
“嚯!”
就在此时,云南榜下,也发出一阵惊呼。
巨婴才子金罍,毫无悬念,考中了云南乡试第一名。
“咚!咚!”
几个胥吏敲响铜锣,来到王渊与田秋跟前,一边道贺,一边给他们戴大红花。
这并非什么惯例,纯粹是胥吏想讨彩头。而且胥吏内部有分配,能给解元和亚元道喜的,都是衙门里最有地位之吏员。
“解元相公请上马!”一个胥吏弯腰笑道。
王渊也不矫情,翻身跨上马背,由胥吏牵马前往租住的房子。
田秋也被请上马,胸前还戴着大红花。
其他没有能耐的胥吏,只能找其他的新科举人。就连邹木这个第十八名,也被几个胥吏围着戴大红花,欢天喜地簇拥着前往住处。
此时此刻,昆明城里的老百姓,也有无数跑来凑热闹。
甚至还混进一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她们提着竹篮站在街边,朝骑马路过的新科举人投花掷果。
金罍是最受关注的那个,一来他是云南人,有着本地优势;二来他白净俊俏,端的翩翩佳公子。姑娘们的鲜花水果,一股脑儿朝金罍身上砸去,街边不时还传来阵阵娇笑声。
王渊和田秋都是黑小子,不怎么讨姑娘们喜欢。
这么说吧,贵州士子全都黑得很。从贵州走到云南要一两个月,风餐露宿、日晒雨淋,长得再白净也给你晒黑,至少还要休养一个月才能恢复本来肤色。
金罍家里贼有钱,提前半年从南京回乡,提前一个月住进青云街,他那皮肤比姑娘们还白嫩。
“你也中解元了?”金罍骑在马上,看着王渊颇为惊讶。
王渊反问:“不可以吗?”
“有些意外。”金罍对王渊的观感很不好,觉得对方就是一个粗蛮武夫,没想到这武夫居然能考第一名。
王渊笑道:“人生处处皆惊喜,意外的事情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