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陛下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小黑猫,只能无奈地张开双臂将它稳稳接住。
亏他之前还以为暴君怀了孕、留下了孩子就彻底转了性。现在看来,暴君为了抓到“抛夫弃子”的陆贵妃,分明是已经魔怔了。
这蛇蝎美人真是好美的一副皮囊,好狠的一副的心肠……
陆长平眼睁睁地看着躺在暴君掌心的翡翠平安符,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将平安符直接抢回来的冲动,问:
“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谢玄元略带些得意地将吊坠收在怀中,而后不紧不慢地答:“自然是从那细作身上得来的。”
陆美人这下总算是能够确定,他的平安符就是那日在玉陵关附近与暴君亲密接触时遗失的!
旁的珠宝配饰丢了便丢了,可这个平安符却是说什么都要取回来的。
本来陆陛下想要安慰自己,把这平安符留在谢玄元手中,给暴君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祈福也未尝不可。
但以谢玄元对“陆贵妃”这种又爱又恨的态度,他真怕对方一个想不开便直接将吊坠摔碎在地上。
陆陛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平安符所在的地方,只觉得自己今晚怕是又睡不着了。
他干巴巴地说:“既然如此,朕过一会儿会派人来描画这吊坠的图样。待到将图样抄录整理好,便叫人在南楚境内寻找。”
……
叫人将小桌子和小山一样的奏章从谢玄元所在的寝殿搬出来之后,陆陛下忽然自己无处可去。
明知余下的都是些不重要不紧急的事务,可他习惯性地想要回到御书房去处理。这份多年来养成的皇帝职业病倒是让他将南楚治理得井井有条。
也只有他妹妹昭平时常劝他,只知充当批奏折工具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天底下那么多美人,那么多吃喝玩乐的好去处,如果不去享受一番那实在是太亏了。
可陆陛下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什么享受生活的可行方案。
至于美人……像谢玄元那样的疯批美人,他是真的既爱又怕。
穿过御花园,转过假山,一队捧着盒子的小太监远远走来,吸引了陆长平的注意。
他觉得那些宫人们手中的木质衣箱十分精致,只是无论雕工还是彩绘都不像是南楚这边的样式。
陆长平觉得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忽然想起来这不正是他前阵子御驾亲征时暴君派人送过来的女装吗?
他上前一步问:“你们要将这些东西拿到何处?”
那群小太监们没想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遇到了陛下,一惊之下顿时跪了一地。
其中领头的那个:“回禀陛下,是昭云长公主听说了前线发生的事情。这才吩咐奴等找个地方将这些暴君羞辱陛下的衣物都一把火烧了。”
原来是昭平要替他出气……
陆长平欣慰地点点头,但还是把这队人拦了下来:“长公主的心意朕心领了。只是这些衣服又没有犯什么错,烧就不必烧了,还是原封不动放回去吧。”
南楚皇宫里的人对前线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听闻自家陛下如此大度,纷纷露出敬佩的目光。
陆陛下知这帮人八成又误会了什么,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懒得挨个解释了。
一行人就这样原路回到了收藏珍贵战利品的藏珍阁,唯一不同是这次后面还跟了一个南楚皇帝本尊。
陆昭平闲来无事正带着人清点藏珍阁中的珍玩,见皇兄带着本该烧掉的衣服回来了,忍不住奇怪:
“皇兄怎么又将这些东西拿回来了?这种暴君拿来羞辱人的东西,不扔难还要留着过年吗?”
陆陛下笑着摇摇头,屏退众人之后将那几个小衣箱挨个打开,在看到那件被撕破的淡青色衣裙的时候面上甚至显出些许怀念之色。
他有意避开这件,另取出一件鹅黄色的衣裙递到胞妹面前:
“两国交战,不过都是为了取胜罢了。对与错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般绝对……昭平你看这件裙子,样式不是很好看吗?”
陆昭平不知自家皇兄这是唱的哪一出,她看了一眼那裙子,试图让陆长平清醒一点:
“皇兄,光好看有什么用,这可是敌国暴君送来的。他对你、对南楚可都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