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承认,是你比较强。”宙斯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言自语道,“是你比较强。”
他抿了一口啤酒,“她还恨我吗?”他轻声问道。
黑发青年低下了眼睛。
“不知道,也许还恨吧。”莫罗斯说道,“但是她宽容你了。”
宙斯天生聪明绝顶,他当年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明白这个词的重量。
她宽容他了。
不是不恨了,也不是理解了,也不是放下一切了。
只是承认了他存在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他的生活和选择也是有他自己的自由的,他所做到的功绩也是真实不虚的。
“它问她,正义和胜利,你选择哪个?”
“她说,她选择宽容。”
宙斯笑了起来,他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所以我说她永远都当不了王,就该永生永世被放逐。”
他似乎想给自己的尊严找补什么东西,然而他放弃了。
“我承认,她比较强。”宙斯喃喃地说道。
权势会失去,财富会崩塌,君主会被打败,甚至连日月都会落下。
但是有些东西是杀不死的。
富翁也许第二天就会流落街头,君王也许第二天就会成为异国的逃犯。
在弱者尸体上宣告强大的人终将被颠覆,这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么。
彩翼的希望落在了桌子上,它宁静地抖着羽毛,莫罗斯抬起手,将豆子分给它吃,它叼了起来,仰着脖子,咽了下去。
莫罗斯摸了摸它的头顶,然后它飞了起来,从窗子里飞走了。
酒馆里的人们在闲聊着,他们提及了有不少人似乎在编著一本百科全书。
“这很不错,什么时候能看到呢?”有人说道。
“不过和我们普通人也没什么关系吧。”另一个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杯子。
“某些教授说和我们很有关系。”一个人说,“他们称自己所做的事情为,启蒙。”
启蒙这个单词,是宙斯从未听过的,但是他可以猜到它的意思。
给孩子以常识,给矇昧以知识。
为什么人类要互相教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