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的乌青太严重,安苒没办法看不到,心知这两天安默砚过得也很不好。
只能点头应声,压下了心底想见安慈的念头。
但之后的每一分钟都是折磨和煎熬。
安默砚沉默地守在安慈的病房外,双手交叉抵在唇前,脸色阴沉又悲痛。
而安苒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无声流泪,怎样都止不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却像是站在死神面前,等待着镰刀落下的那一刻。
最后的十分钟转眼即逝,医生走出安慈的病房,对安默砚摇了摇头。
奇迹并没有发生。
如同当头一棒,安默砚眼前晕眩,险些就摔倒。
他双眼空洞地盯着虚空,心脏像是被挖走一块,疼得他好久都没缓过来。
看着玻璃窗内丝毫没有动静的安慈,安默砚积压忍耐了几日的眼泪终于落下。
他……再次成了没有母亲的孤儿。
“妈——”
那悲怆的声音听着仿佛野兽濒死前的呜咽,响彻整条走廊。
安苒听见,呼吸一滞,心狠狠沉落。
死神的那把镰刀,终究还是落在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亲人的身上……
她缓缓抓紧手,任由冰冷的眼泪在脸上横流。
……
陆屿白的病房和安慈的病房隔着一个楼层。
但守在外面的周斯白还是听见了安默砚的嘶哑。
他心中已有不好预感,就见被派去关注安慈情况的下属走来。
“周先生,负责安女士的医生说……安女士很大概率应该是再也醒不来了。”
闻言,周斯白顿觉脑中一阵刺痛。
安慈醒不来,安苒只会更恨陆屿白,就算找到真正的凶手也是无济于事。
他捏了捏眉心:“那人审的怎么样了?”
“张毅他……”下属抿着唇,欲言又止,“他还是一口咬死是陆先生让他对安女士下手的,我们的人就算怎么盘问,他都不松口,更别说供出真凶了。”
“放他娘的狗屁!”周斯白脱口大骂。
下属顿时怔在原地。
但别说是他,就连周斯白自己骂完都觉得诧异。
要知道他向来绅士礼貌,平常连个脏字都不会说,更遑论骂人。
可周斯白真是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