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打乱了套,跑的跑追的追,此刻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那些看热闹的也散得差不多了。
除了马涛和小八,在场的也只有贾老四、金强,以及另外两个马涛叫不上名字的哥们儿。
小八一方除了那位一身腱子肉的“断腕壮士”,还有两三个在地上抱头打滚的。
马涛见小八彻底服了,抬头去问贾老四:“四哥,你不要紧吧?”
贾老四并无大碍,往地上吐了一口嘴里的血,说道:“我不要紧,下巴颏子挨了一拳,垫破了舌头,没多大事儿!”
马涛又看看身下的小八,对贾老四说:“我得带小八走,找个地方好好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老古董的下落!”
贾老四在外边混了多半辈子,那也是老油条了,正所谓“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他担心马涛手底下没轻没重的,说不定再惹出什么乱子,另外在场的众人,大多是红桥一带的,虽然红桥这些玩儿闹本身也是各据一方,但如果将本区的小八交给老城里的人发落,传讲出去好说不好听。
他就跟马涛说:“咱这样行不行,金强不是开车来的吗,咱给小八弄到金强车上去,咱俩在车上问他老古董的下落,你看怎么样?”
马涛也没有二话:“行啊,按四哥你的意思来。”
贾老四一扭头,告诉金强赶紧开车去。
金强为了防备不测,已经把那辆上海轿停在了河北大街上,当即跑过去,一个调头,几把轮就将车开了过来。
众人不顾小八的挣扎,你按脑袋我掐脖子,你推腰我踹屁股,将小八扔上了汽车。
金强奔着丁字沽方向,驾车一路飞奔。
小八被贾老四和马涛挟持着,来到了老丁字沽附近,也就是现在河北工业大学斜对过,五爱道自由市场一带,当年还是一大片近似于城中村的平房,那是建于五十年代的工人新村,一条不宽的小马路两边,都是一排排风格相近的小院儿。
其中一个小院儿里的两间屋子,是贾老四他们的一个聚点。
几人跟拖死狗一样,拖着小八下了车。
差不多已经夜深人静了,夏天人们都开着窗户睡觉,贾老四怕小八大声嚷嚷着,会惊动周围的邻居,从汽车里掏出一团污污糟糟的棉纱,使劲捅进了小八嘴里。
小八吃了一嘴油泥,敢怒不敢言。
贾老四掏钥匙打开房门,几个人进得屋来,金强上去一脚将小八踹到墙角。
小八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他也是hq区有一号的玩儿闹,当然对贾老四的威名有所耳闻,无论哪个方面,他都不是贾老四的对手,说白了根本不是同等量级的,尤其落到人家手里了,人为刀俎他为鱼肉,那还不是想怎么捏咕就怎么捏咕?小八越想越怕,再也顾不上以往的造型了,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就差给贾老四磕头求饶了。
贾老四却并未发作,仍是捡场面上你来我往的话跟小八叙谈。
马涛明白自己是外区的人,不便反客为主,也看得出这是贾老四处理问题的方式,就坐在一边耐心地等候着结果。
金强则在一旁对小八连卷再骂,不时踹上几脚,或是捣上几拳,抽几个嘴巴子。
他和贾老四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打一托地威胁利诱,没别的意思,说到底就是小八交出老古董。
几番连哄带吓唬地盘问下来,却仍是一无所获。
不是他小八仗义,也不是牙口太紧掰不开,他是真不知道老古董的藏身地点。
小八跟老古董只是酒肉朋友,俩人有什么话都在小酒馆里说,他不清楚老古董住在哪条胡同,更没去过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