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成已经抬腿朝沈烟冉营帐走去。
刚撩开帘子,他就看见沈烟冉坐在桌前,上面摆着两个酒杯。
江晖成一顿,随即跪下:“臣护卫不力,请公主责罚。”
沈烟冉语气平静:“情况紧急,本宫能理解将军救人之心。”
她大度的话落在江晖成耳中,胸口却被搅动一阵心烦。
沈烟冉看了他几眼,缓缓开口:“驸马,今天,能不能陪本宫喝一杯?”
江晖成一怔,嗓音泛冷:“军中禁酒,请恕臣不能应。”
他说完,见沈烟冉半响没说话,又道:“若公主无事,臣告退。”
他干脆起身离去,等脚步声渐渐远去,沈烟冉才缓缓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从两人见面,她没等到江晖成关心自己一句话。
说起来,成亲那天,他连交杯酒都没喝过……
也许,从始至终自己在他眼中都不是他的妻子吧。
沈烟冉脸色惨白一片,仰头将酒饮尽,感受着那份刺喉的灼烫,她慢慢闭上了眼。
无人看见,一滴泪,从她眼角猝然砸落。
三日后,大军终于赶到了庆州城。
边境十三城,如今就只剩这座城还在死守。
城门缓缓打开,街道两侧百姓相迎,沈烟冉却发现,这其中没有青壮,都是老弱妇孺。
她先是疑惑,随即想到什么,心口沉沉往下坠。
——没有青壮,自是因为北境大军压阵,只怕所有成年男丁都已上战场。
大军入驻庆州府衙。
暂时安定下来,沈烟冉叫来医官处理手臂伤口。
谁知,来的竟是白茗。
白茗一脸内疚:“都是臣女的错,若不是臣女无用,成哥哥定会护住公主不让公主受伤。”
沈烟冉听着,难以掩饰自己的厌烦,淡淡打断她:“谁给你的胆子,来我面前找死?”
此话一出,白茗浑身一颤,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白茗没犹豫,猛然跪倒在地:“公主息怒,是臣女失言,还望公主恕罪!”
刚踏进门的江晖成顿住,眼神瞬息冷了下去。
他看向沈烟冉:“这是怎么了?”
白茗神色凄然:“成哥哥,是我说错了话,惹了公主不快……”
“是吗?”
江晖成神色莫名:“既然是你的错,那便领罚吧。”
白茗一窒,眼里划过不可置信,沈烟冉也有些诧异。
江晖成下一句说的却是:“自今日起,你不可再出现于公主面前,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盯着沈烟冉:“这样处置,公主以为如何?”
这是处置?这分明是在护着白茗不靠近自己。
沈烟冉嘴里发苦,却只涩声道:“依将军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