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景樾照常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门口,在外等待许久的一个大腹便便地男人便迎了上来。
和沈洛初依稀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景樾啊,初初昨天跟我们打电话,说手头没钱了,又不好意思找你要,我想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来了,你看……”
沈洛初直直僵在当场。
她怎么也想不到,沈父竟会用自己的名义来找陆景樾要钱!
陆景樾却不屑的扫了沈父一眼:“想要钱?让她自己来找我讨。”
说完,他径直走入办公室。
沈父看着他的背影,恨恨跺了下脚。
随即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压低声音道:“老婆,你这办法根本没用,陆景樾不上当啊。”
沈洛初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沈父句句戳心。
“那死赔钱货竟然不接电话,我可是她老子!”
“真是不孝女啊!她要是嫁了当年给她介绍的港商,我何至于在这里低声下气的求陆景樾!”
看着沈父边说边走远,沈洛初面上一点点没了表情。
从小到大,她一直很听话。
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爱上陆景樾,不肯嫁给沈父介绍的那位港商。
她曾经以为,再怎么样,家也是她最后的退路。
可当她回到家,告诉他们自己想要离婚时。
——沈父指着她鼻子骂:“不就是出轨么,你忍忍不就行了,反正你也生不出孩子,还不允许陆景樾在外面找?”
——沈母拉过她的手,轻言细语:“你现在一身的病,离了婚就得回来住,初初最懂事了,不会那么做的对不对?”
——弟弟则笑着将她的行礼放到门外:“姐,你现在离婚只会一无所有,你陪着他这么多年,真的舍得吗?快回家吧,别惹姐夫生气了。”
一字接一字,一句接一句。
像一出最低劣地喜剧,他们说唱念打,而她麻木不仁。
而那些软硬兼施的字眼砸在她心口上,一下又一下,痛到没有知觉。
——她问:“那我呢?我怎么办?”
回应她的,是沈母的语重心长:“初初,听话,这就是你的命。”
是命吗?
那她就不要这条命了。
他们都说死前的最后一刻,会想起人生中最眷恋的时刻。
可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脑子里只有三个字:解脱了。
这时,江子楚走进办公室,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陆总,您的同城快递。”
陆景樾皱了下眉,随即漫不经心的撕开。
啪嗒。
几页纸轻飘飘的落在桌上,首行的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离婚协议!
陆景樾脸色瞬间阴沉。
“一个除了要钱什么都干不了的女人,竟然要离婚,子楚,你说好不好笑?”
江子楚低着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