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铜板?”康晋南做势从怀里掏铜板。
老婆婆摇头,指着肚子又伸出一个根手指。
“一袋粮食?”萧伏玉猜着,不过显然不可能是一袋粮食,在并州粮食要比钱贵重多。
小猫还太小,小腿撑不起来身子,走两步就歪倒在地上,莫含章蹲下用一根手指顺着猫咪的脑袋,她的手一直抄在怀里,所以掌心还算温暖,于是被小猫们拱着脑袋蹭上。
“婆婆您就直说要什么换,我们几个是真喜欢这些猫儿。”康晋南挨个点着猫儿的脑袋,心里想着温娴看到这些小东西肯定会开心死。
“一块饼。”正在撸猫的莫含章突然出声。
卖猫的老婆婆听到莫含章的解答咧着嘴笑开了,干巴巴皱如橘皮的嘴里没有一颗牙。
三只猫儿三张饼子,康晋南心里感慨又偷偷多加了几块,萧伏玉也摸出自己舍不得吃的柿子饼包给老婆婆。
小猫被一股脑的塞进他们怀里,小东西的睁着眼睛弱弱地叫着,可爱的不行。
整个集市不长,人却多的热闹,在这种萧条物质匮乏的时候,街边居然还会有人唱戏,一身补丁叠补丁的衣服,唱的却是那靡靡昆曲。
从南到北,人们欣赏的美认同的美几乎相差无几。
“又是西厢记。”萧伏玉表情不太好,太子死之前唱的就是这一出,他听不得也不想听。
“才子配佳人的故事?殿下不喜欢吗?”康晋南听得摇头晃脑,表情沉醉,以前他看不上才子佳人的俗套,后来嘛感觉还不错。
“人生四大喜事,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西厢记唱的好啊。”
四周如雷般的掌声响起,人们叫好着往那唱戏人的铜钹里抛去些他们能给的起东西,铜板、碎布、干馒头
莫含章抱着猫儿将萧伏玉拉走,在人群哄闹中他们越走越远。
正午的太阳晒得正舒服,萧伏玉挑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他闷闷不乐的拄着脸,自己知道太子哥哥的死和唱什么昆曲没任何关系。
但他就是听了难过。
“喵呜,喵呜~”小猫在莫含章怀里挣扎,挥舞着爪子啪的一声拍上萧伏玉的脸。
小猫的肉垫软乎乎的,打在脸上不光不疼还有一种诡异的萌感。
萧伏玉撇着嘴捏住小猫的前爪,恶狠狠道:“再打我,就让莫先生把你做成龙虎斗!”
他的威胁对上奶猫,等于在邀请它玩,于是又挨了一爪。
“噗。”莫含章被逗笑了,笑的眉眼具弯,她换了个姿势将猫儿抄进怀里,张牙舞爪的奶猫被制住了。
看到莫含章笑得开心,萧伏玉也跟着不自觉地放声笑起来。
笑完他拍着笑抽了的脸看向莫含章,心中不断酝酿自己想要说的话。
“我”萧伏玉唾弃自己没有胆量。
莫含章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她总是这样,做足了倾听的姿态,像戴上虚假的面具一样笑着。
“本王咳咳咳我,我知道我的身上没有一处可取的优点,甚至几次三番的做错事,拖大家后腿”萧伏玉垂着头:“可我也努力过。”
他说不下去,声音哽在嗓子眼里。
“殿下。”莫含章轻叹:“你如果要说和并州无关的事情,就请不要开口。”
她冰凉的指尖攀上萧伏玉的脸颊,迫使萧伏玉陷入怔愣中,他忍不住问莫含章:“先生就真的没有爱过一个人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
他多么希望莫含章告诉他,她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那么殿下,你又是怎么确定你口中的喜欢是真实存在的?”莫含章收回指尖:“问问你的心,它不会说谎。”
喜欢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喜欢有很多复杂的因素,包括给予安全感和永不背叛的信任,都可以称之为一种‘喜欢’。
莫含章认为萧伏玉只是在寻找一种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