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朔月的识海中,予芙清晰的看到了当日她身死后发生的事。
她看到谢惊寒如何爬进瞒天阵,又看着他因她入魔,在天雷中拽下谢清,厮杀了谢清的惨烈场景。
又看着他颓然跪在那片天雷来过后留下的焦土中,是如何的颓败碎裂……
亦深切的感受到,亲眼看着她身死瞒天阵时,朔月心中的绝望和恨意。
予芙伸手抚上识海中朔月神识凝成的他,泪水连连落下,轻声唤道:“朔月,我没死,回来吧……”
朔月骤然听到她的声音,目光从识海中的瞒天阵上拉回,落在眼前的予芙面上。
他凝眸看了好半晌,那双赤红的狼眸里,忽地落下血泪来。远处的瞒天阵里,予芙身死的那一幕正在反复上演,可眼前又是她含泪且又充满期盼的神色,告诉他,回来吧。
朔月哽咽至无法言语,好半晌,方才哑声道:“你没死……”
予芙抿唇点头:“我没死!”
朔月的思维这才一点点从眼前场景的恨意和绝望中出来。方才意识到,眼前这不断上演的场景,并非真实,而是他的执念,且予芙又出现在这里,莫非……他再次迷失了?成了厉鬼?
念及此,朔月问道:“我可是杀了很多人?”
予芙笑道:“都是谢清的人,尚好。”
说着,予芙抚上朔月的脖颈,将他拉转过来,背对着远处那可怕的瞒天阵之象,对他道:“我们回去吧。”
朔月应下,跟着予芙,往困住他的执念外走去。
就在快要离开朔月执念的刹那,予芙回头,目光落在不远处颓然跪在焦土中已然成魔的谢惊寒身上……泪水再次悄无声息的滑落。
一片刺眼的白光闪过,她和朔月一同离开了朔月的识海。
再次睁眼时,予芙已回到现实中。之前那种可怕的怨气已经消散,阴冷且又纯净的鬼灵气气息拂面而来,眼前的朔月,目光中的血红色退去,望着予芙的眼中,唯有眷恋与深深的欣慰。
予芙与他相视一笑,朔月的狼头当即便蹭上了予芙的脸,脖颈与她纠缠在一起。予芙摸着朔月脖颈上柔软的皮毛,只觉有片片暖流而过……
容棠一直在一旁看着,唇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半晌后,他开口道:“既然你们已经无事,你接下来作何打算?要不要跟我回无垢峰?你小师妹还在无垢峰养伤,我有些不大放心,得回去看看。”
予芙松开朔月,看向容棠,忽地想起,原著中,她这位师尊一直暗恋原女士文涵漪,以至于后来赔上性命。眼下听他提起她,心下有些不放心,问道:“小师妹如何了?”
容棠回道:“她在魔宫受得罪不少,经脉受了些损伤。已经修养了两个多月,眼下当时恢复了不少。”
予芙望着容棠那双温柔的眼,迟疑片刻,说道:“小师妹心里怕是忘不掉苏行止师兄,师尊,你……其实可以看看更多的人。”
容棠闻言微有些发愣,深觉予芙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有些没理解,思量片刻后,只得道:“我会的。”
而后对予芙道:“快过年了,虽然仙界不兴这些,但是今年,我希望你回来。”
予芙不由伸手摸摸自己小腹,眼下她刚复生,不周山她肯定是要去一趟,但她甚至不周山凶险,怕伤着孩子,寻思等孩子平安生下后再去。若这这般,今年过年,倒是可以回一趟无垢峰。
念及此,予芙对容棠道:“好,今年我一定回来。”
容棠点点头,伸手按一按予芙的肩头,然后带着朱雀御云离去。
蔚蓝的苍穹之上,朱雀看着身边的容棠,心里还在寻思着予芙的话。容棠没听明白,但她同为女子,却是听明白了。她忽地道:“剑尊,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说罢,朱雀目光紧盯着容棠的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想放过。
容棠闻言微微蹙眉,而后看向朱雀,说道:“怎么今日你和阿芙说话都这般奇怪?一个叫我看看别人,一个问我有没有心上人。”
“所以到底有没有?”朱雀紧着继续问道。
容棠闻言失笑,望向前方,说道:“我虽修得不是无情道,但多年来清心寡欲,倒是未曾考虑过道侣一事,也不曾有心上人。”
朱雀闻言放下了心,她笑道:“剑尊,我已至金丹后期,又同你结契符,想来过段时间,我就能破境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