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与每日早晚练武的时刻,都站在房门前,一言不发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今日,那个教她习武读书的人依旧没出来。
那个喜欢逗她捏她脸的人也没出来。
连续五日。
早晚,到了时间她就去门外安安静静的站着。
不论寒凉酷暑,刮风下雨。
头两天,她看着许多人跨着药箱来来去去。
后两天,来往的人少了。
到了第五天,除了她,她只看到了自己哥哥和姐姐。
第六天,在屋子里整整六天没出来的百里绯月出来。
“与儿,你父王喊你进去。”
长孙与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走进屋子。
满屋子充斥着浓郁的药味。
和药味混杂的是卧榻上男人身上也几乎要散尽的馥郁冷香。
短短五日,床上的男人似乎变了些。
又似乎没怎么变,只是消瘦了些。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
长孙无极轻扯了下唇角,“很抱歉,本王身上最不好的那些东西,似乎都被你继承了。”
……长孙与只是听他在说,她依旧没有表情。
直到他说完了,说她可以出去了。
她机械性的转身出门。
门外,是百里绯月三人。
百里绯月走了进去,坐在床边。
她娇嗔的哼了一声,“什么秘密,居然都不让我们听。”
长孙无极注视着她,只是那么看着。
曾经,当她出现在他生命里。
成了他生命中的光时,他想把她抓住。
不屑一切代价把她抓住。
他甚至打算把她身边所有可以依靠的人都送入黄泉,这样,无立足之境,无人可靠无人可依的她,就只能在自己身边。
可是,当他在这个过程发现自己的身体无论寒毒人蛊解与不解,都注定早亡。不解只是死得更早一些时,他不忍心了。
他怎么忍心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
可是让他放手,从未想过!
辛夷用尽办法也要毁掉他,说他是拥有妖魔之心的祸胎,倒也不算冤枉。
他就是这样的人。
便是知道自己注定早亡,他也要抓着她,不会放手!
长孙无极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抚上她的脸,“恨么。”
恨他招惹了她,却不能陪她到白首。
百里绯月轻轻偎在他胸前,声音沙哑,“你让我怎么恨。”
恨他在清楚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替情儿宝宝解决了四海诸国的外忧。
还是恨他同样是为了她和情儿宝宝,毫不手软解决了连同康嬷嬷这种有抚养之情也不例外的内患。